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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步登天得长生

陈峥眉头紧锁,如此缠斗下去,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对安基土的污染就越重。

必须速战速决!

心念电转间,陈峥身形向后微微一撤,避开尸藤的正面抽击,右手探入怀中。

下一刻,那支手枪已然握在手中!

“咔嚓!”

机头大张。

七步之内,拳快,枪更快!

陈峥眼神冰冷,枪口并非指向疯狂舞动的藤蔓主体。

而是锁定在尸藤刚刚钻出地面的根部位置。

那里邪气最为浓郁,显然是其核心所在。

“砰!砰!砰!”

连续三声清脆的枪响。

三颗子弹呈品字形,钻入尸藤的根部!

一声尖啸,非人非兽,凄厉至极,从地下传来。

尸藤疯狂舞动,瞬间僵直。

随后剧烈抽搐起来,伤口处喷涌出大股大股的暗紫色浆液,渗入周围土壤。

那股曾经掌控这片区域的邪异气息已然消散。

但陈峥敏锐地察觉到,土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

他不敢大意,持枪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再无噬土尸蟞钻出,才收起武器。

正当他取出木铲准备采集安基土时,脚下土地忽然传来一阵轻微震动。

“怎么回事?”陈峥眉头微蹙,后退半步,凝神戒备。

震动逐渐平息,一股温润醇和的气息从尸藤根部位置弥漫开来。

原本被邪气污染而板结发黑的土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深褐色。

而且质地变得愈发细腻。

陈峥心中一动,蹲下身来,小心地用铲子拨开尸藤残骸。

令他惊讶的是,尸藤钻出地面的那个洞口并未闭合。

反而向内望去,可见土壤深处隐隐有柔和黄光流转。

“尸藤虽邪,但其扎根之处,必是地气汇聚之所。”

陈峥回想起沈伯安曾经讲授的医理,

“邪物往往占据灵秀之地,以其阴邪之气污染本源。若除之,地气反得纯净。”

他灵眸扫过,确认再无危险之后。

陈峥伸手探入洞口,触及深处土壤。

只觉入手温润,竟比寻常安基土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韵味。

这捧土在他指尖仿佛有呼吸般微微起伏。

散发出令人心宁神安的平和气息。

“莫非...”陈峥眼中闪过明悟,

“除去尸藤这等邪物,反而解放了被压抑的地气,使此处的安基土品质得以提升?”

他不再犹豫,用木铲小心地向深处挖掘。

越往下,土壤色泽越深,质地越细腻,那温润平和的气息也越发浓郁。

挖至约五寸深处,陈峥的木铲触到一块硬物。

他轻轻拨开周围土壤,发现那是一块鸽卵大小的黄色晶石。

通体浑圆,散发着柔和的黄光。

晶石周围的土壤更是异乎寻常,不仅细腻如沙,更隐隐有金色光点闪烁其中。

“地脉精华?”

陈峥心中一震,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土精”。

据说只有地气极为纯净充沛之处,经年累月才能凝聚成这种土行精华。

他小心地将黄色晶石取出。

陈峥发现它触手生温,那股温润气息直透经脉,竟让略有损耗的内息迅速充盈起来。

“看来这次不仅取得了安基土,还得了一番造化。”

陈峥暗忖,同时更加仔细地将晶石周围的特殊土壤一并收集起来。

他将这些品质明显提升的安基土用红布仔细包好。

特别是那块黄色晶石,他单独用一小块丝绸包裹,置于怀中贴身收藏。

回到济生堂,沈伯安一见陈峥带回的安基土,眼中顿时露出惊异之色。

“这土...”沈伯安用手指捻起一小撮,在鼻尖轻嗅,又置于掌心细细感受,

“气息如此醇和厚重,隐隐有宝光流动,非寻常安基土可比。阿峥,你取土之处可有什么异常?”

陈峥将经过详细道来。

沈伯安听后,抚须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古籍有载:‘邪秽踞灵穴,除之则地气勃发,土德厚载’。那尸藤虽是邪物,但占据的必是这片地域的地眼所在。”

“你除去尸藤,如同拔去塞子,被压抑多年的纯净地气顿时喷涌而出,滋养周围土壤。”

“而你所得的晶石,应是‘地脉石乳’,是土行精华凝聚而成,珍贵无比。”

说罢,沈伯安让陈峥取出那块黄色晶石,置于灯下细观。

只见晶石在灯光映照下,内部似有流云状纹路缓缓转动,极为神奇。

“有这等品质的安基土和地脉石乳相助,老丁的旧疾痊愈指日可待,甚至功力都可能因祸得福,更上一层楼。”

沈伯安语气中是难得的兴奋。

闻言,陈峥亦是感到兴奋,若是师傅再进一步的话,或许有人就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思忖间,沈伯已经准备好了其他药材。

年份足野山参、鹿茸血片、藏红花、穿山甲、地龙干等名贵药材。

还有特制的艾绒和金针。

治疗过程极为繁琐严谨。

先是净室焚香。

静室内提前一日已用桃枝煮水洒扫。

治疗时点燃沈伯秘制的“驱邪安神香”,香烟袅袅,营造肃穆。

再而是药土和合。

沈伯亲自动手,将那份“安基土”置于一玉臼中。

这是因为玉性温润,不伤药性。

然后加入陈年黄酒,童子便。

此为取纯阳未泄之气,有活血化瘀奇效。

在加入几种秘制药引,由陈峥用玉杵研磨九九八十一圈。

期间,口中默念沈伯所传安神定魄口诀,意在激发药土中的“祥和土气”,与诸药融合。

陈峥在研磨时,能感觉到玉臼中气息在发生变化。

变得愈发温和醇厚,仿佛真的拥有了生命。

一旁的沈伯则是将特制艾绒捏成宝塔状,置于老丁腰眼关键穴道上,以线香点燃。

艾火灼烧,热力惊人。

强化后的安基土形成的保护层更为牢固有效。

老丁只觉得艾火热力直透骨髓,却无半点灼痛,反而如同泡在温泉中般舒适受用。

沈伯解释说,这是因药土先行,护住了表层经络,引导火力直攻病所。

艾灸之后,是以金针度穴。

沈伯取出长短不一的金针,手法快如闪电,刺入老丁腰部及腿部相关经络穴位。

他运针时,手指微颤,用的正是“透天凉”手法。

以内家劲力催动针感。

疏通那些因年深日久几乎已经闭塞的瘀滞节点。

这期间,沈伯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几乎闭塞的节点,在金针刺激下迅速打开,气血运行之顺畅,远超预期。

“不仅是安基土的品质提升,”

沈伯安边运针边对陈峥解释,

“那地脉石乳的气息已渗入这些土壤中,对经络有天然的温养疏通之效。”

陈峥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他能感觉到,随着金针的刺入,师父腰部那原本有些晦涩的气息流动。

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最后,将之前研磨好的药土膏状物均匀敷在老丁腰上。

用桑皮纸和棉布层层包裹。

沈伯嘱咐,此膏需贴敷三日。

期间不可见水,不可妄动气血,让药力持续渗透,固本培元。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结束时,沈伯安额头也已见汗,显然耗费了不少心神。

丁师傅趴在床上,虽然疲惫,但脸上却充满了多年未有的轻松神色。

“舒服!骨头里那股子阴冷,好像真被抽走了不少!”

他长吁一口气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陈峥亦是收获良多。

他不仅亲眼见识的完整治疗。

更在过程中,对“土行真意”有了新的理解。

“土”不仅能承载防御,更能化育生机。

在医道中,它便是那承载药力,调和阴阳的根基。

这与他修炼的“脾土培元”之法,隐隐呼应,让他对后续的修行之路,更加顺畅。

虽然药膏还没揭下,但效果很是惊人。

老丁不仅腰疾大为好转,整个人也仿佛年轻了几岁,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演练拳法时,虎虎生风,陈峥隐隐觉得老丁的修为比受伤前更精进了。

“神奇,太神奇了!”

老丁激动地拍着陈峥的肩膀,“阿峥,你可是给了我第二条命啊!”

对此,陈峥也很是高兴。

时间很快过去。

三日敷药之期已满,揭开药膏的刹那,丁师傅觉着浑身筋骨松透,气血奔流如江河。

沉疴痼疾带来的滞涩阴寒之感已经消失。

非但如此,他多年苦修不得寸进的功力,竟因这番“破而后立”,借极品安基土与地脉石乳的滋养。

隐隐有冲破桎梏,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这在老城区,是瞒不住人的。

老韩头虽不通武艺,却也瞧出丁师傅面色红润。

步履沉稳,更胜往昔。

眼神开阖精光隐现。

陈峥更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周身那股内敛的煞气。

如今圆融浑厚,引而不发,却如蓄势的火山。

这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在某些有心人的圈子里,悄然传开了。

陈峥心知肚明,师父修为精进,最坐不住的,恐怕就是那位裕昌当铺的冯掌柜。

他与刘守山互相算计。

本是指望刘守山能借尸傀邪术压制,乃至除掉丁师傅这个硬茬子。

再不济也能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如今倒好,刘守山折了吕龟这臂助。

尸傀也未能竟全功,反倒是丁师傅因祸得福,修为大涨。

此消彼长,冯掌柜独自面对一个状态更胜从前的老丁。

还有他身边那个枪快心狠的徒弟陈峥,他如何能不慌?

按陈峥推演,冯掌柜此刻要么铤而走险,集结所有力量与津善学堂拼个你死我活。

要么,就只能放下身段,去寻那原本就貌合神离的“盟友”刘守山。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逼他出面顶住这压力。

可刘守山又是善茬?

他先前就想借刀杀人,如今损兵折将,岂肯再为冯掌柜火中取栗?

这两人狗咬狗一嘴毛,本是定局。

然而,陈峥没料到,事情的发展,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狼狈。

第四天的午后,天色阴沉。

铅灰云层低低压着津门,闷得人喘不过气。

丁师傅刚在院中缓缓行完一套形意拳,正与陈峥在堂屋内喝茶。

师徒两人商议着后续如何寻那刘守山和冯掌柜的晦气。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急促而虚浮。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噗通!”

仿佛有人摔倒在地。

陈峥与丁师傅对视一眼,皆是警觉。

陈峥身形一动,已掠至门边,灵眸微启,向外望去。

只见津善学堂那扇木门外,趴伏着一个人影。

衣衫褴褛,浑身沾满泥污血渍,头发散乱,气息奄奄。

那人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青紫肿胀,口鼻犹带血痕,双腿残废。

不是那脚行东家刘守山,又是谁?

“丁……丁师傅……陈……陈小哥……救……救命啊……”

刘守山声音嘶哑微弱,伸出颤抖的手,无力拍打着门板。

陈峥眉头紧锁,心中念头飞转。

刘守山这副模样,显然是被人下了狠手,打成重伤。

在这津门地界,敢对他刘守山下此毒手,且有能耐将他逼到这般田地的。

八成是裕昌当铺的冯掌柜了。

这是合作破裂,彻底翻脸了?

还是冯掌柜察觉刘守山已无利用价值,干脆清理对方?

丁师傅也已走到门边,隔着门缝看清外面情形。

他冷哼一声,并未立即开门。

他虽性子刚直,却非滥好人,刘守山此前种种作为,阴险歹毒,死不足惜。

“刘守山,你这唱的是哪一出?苦肉计么?”

丁师傅沉声喝道,声如闷雷,震得门外刘守山浑身一哆嗦。

“不……不敢……丁师傅……是真的……冯老鬼……冯老鬼他疯了!”

刘守山涕泪横流,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他怪我没能除掉您二位。

又怕……又怕您伤势痊愈后找他算账……昨夜……昨夜带人突袭了我家……我那些弟兄……死的死,散的散……我……我拼死才逃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剧烈咳嗽,又吐出两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气息愈发萎靡。

陈峥仔细观察,刘守山伤势极重,肋骨断了数根,内腑受创,四肢皆有扭折伤痕,绝非作伪。

而且其周身气息紊乱,那原本修炼邪法带来的阴冷之感也淡薄了许多,似是本源受损。

冯掌柜下手,确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他为何如此急切?就算师父痊愈,他裕昌当铺高墙深院,手下也不少,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陈峥隔着门,冷声问道。

刘守山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颤声道:

刘守山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颤声道:

“是……是‘先生’……‘先生’催得紧!

‘归墟之眼’的‘潮信’将至……他们……他们需要强韧的魂魄和血肉作为最后的祭品……冯老鬼等不及了……

他怕丁师傅您这块硬骨头磕坏了他的牙,就想……就想先拿我凑数,再用我的地盘和人手,去寻别的‘引子’……”

看来,那隐藏在幕后的“先生”,给冯掌柜的压力极大。

以至于他不惜撕破脸,也要尽快凑齐“祭品”,开启所谓的“归墟之眼”。

看来,那隐藏在幕后的“先生”,给冯掌柜的压力极大。

以至于他不惜撕破脸,也要尽快凑齐“祭品”,开启所谓的“归墟之眼”。

丁师傅虽不完全明白这些词汇背后的玄机。

但也听出冯掌柜是要行邪魔外道之事,拿活人献祭,顿时怒从心头起:“混账东西!竟敢如此伤天害理!”

陈峥心念电转,眼下刘守山重伤濒死,无疑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或许能从他口中掏出更多关于冯掌柜和那位“先生”的秘密。

救他,利大于弊。

他看向师父,试了个眼神

丁师傅虽不情愿,但会意点点头。

紧接着,陈峥上前打开了院门。

门一开,刘守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跌进院内。

他瘫在地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陈峥上前,伸手将刘守山提起,触手只觉得他身体冰凉,气血衰败。

若非一股求生的意志撑着,恐怕早已毙命。

他将刘守山拎到堂屋角落,让他靠墙坐着。

“伯安,劳烦你看看,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丁师傅朝里屋喊了一声。

沈伯闻声出来,看到刘守山的惨状,也是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句“造孽”。

但还是上前粗略检查了一番,取出银针和金疮药,先替他稳住伤势,吊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