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峥明显感觉到,法门运转时,方才搏杀带来的些许疲惫正在快速退散。
连番激战损耗的气血也似乎得到了些许补充。
更令他惊喜的是,自己对身体内部劲力的感知与控制,似乎也变得敏锐了一丝。
“这赤阳锻脉法,不仅是锻体秘术,更能助长修为,加深对劲力的掌控。
真是雪中送炭!”
陈峥心下振奋。在这乱世之中,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自身实实在在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门秘法,价值无可估量!
他不由得又想起周婉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今日若非自己显露了足以应对非常之事的能力,恐怕也入不了这位周小姐的眼,更得不到这门珍贵法诀。
机遇,终究还是与实力挂钩。
“自身强,才是真的强。”
陈峥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缕温热气流带来的切实变化。
心中也愈发安定下来。
紧接着,陈峥飞快穿行在街巷中。
耳畔是隐约的市声,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周婉清的试探、时局的动荡、《赤阳锻脉法》的玄妙……种种念头交织。
最终都化为了一个最为迫切的念头。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做好万全准备。
今晚,不仅要练拳,更要好好揣摩这新得的【赤阳锻脉法】。
世道越乱,越要攥紧手中的力量。
这力量,源于拳脚,亦源于术法。
更缺不了见识,一样不能落下,才能在这乱麻似的时局里,挣出一条活路,护住想护的人。
心里想着,陈峥脚下生风,不多时便回到了津善学堂。
夜色已深,学堂早已熄了灯,只有门房处还留着一盏孤灯,映着守夜人模糊的身影。
他绕到侧边小门,轻叩了几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
露面的却是沈伯。
他穿着一件半旧长衫,鼻梁上架着那副圆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陈小哥回来了?”
沈伯侧身让他进来,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过。
见他虽衣衫略显凌乱,沾了些尘土,但步履稳健,气息匀长,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心下稍安,随即又瞥见他两手空空。
不由咦了一声:“那白蜡杆子……”
这时,老丁也从里屋走了出来,也在等着消息。
他比沈伯看得更细,一眼就注意到陈峥空手而归,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白蜡杆子是他亲手所选,坚韧非常。
等闲壮汉奋力也难以折断。
如今陈峥空手回来,要么是丢了。
要么……就是折在了极其凶险的搏杀中。
再看陈峥神态从容,并无惊惶之色。
反而眼神晶亮,隐有精光流转。
像是经历了一番磨砺后,更有进益。
老丁心下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但不点破,只是沉声问道:“事情了了?”
陈峥对二人拱了拱手:“劳沈伯、丁师傅挂心。
事情已经了结。”
他顿了顿,语气平常地补充道:
“那两头尸傀,都已解决。
丁师傅您给的杆子,搏杀时损毁了,没能带回来,实在抱歉。”
尽管已有预料,听到陈峥亲口说出都已解决,老丁眼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一跳。
这小子……总感觉还有些别的本事?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沈伯则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扶了扶眼镜,上下重新打量着陈峥。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两只都……陈小哥,你……你没受伤吧?
那东西邪门得很,可曾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峥微微一笑,宽慰道:“沈伯放心,小子侥幸,并未受伤。
些许阴煞之气,活动开气血,也就驱散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驱散阴煞主要靠的是新得的《赤阳锻脉法》,但气血旺盛,确是根本。
老丁闻言,仔细看了看陈峥面色,果然红润自然,眼神清澈,并无丝毫被阴邪侵染的晦暗迹象。
反而气血充盈之感更胜之前。
他心中讶异更甚,但江湖经验告诉他,人人皆有隐秘,不必深究。
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那张严肃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意。
老丁点了点头:“好。解决了就好。
杆子坏了便坏了,家伙什本就是拿来用的。
救人除害,折得值。”
一旁的沈伯没丁师傅这么端着,激赏道:
“应对两头尸傀,能全身而退,还能战而胜之。
你这份能耐,在同辈里,算是这个了。”
他翘了翘大拇指。
顿了顿,沈伯又道:“快进屋歇歇,我去给你沏壶热茶,定定神。”
陈峥忙道:“不敢劳烦沈伯。”
“晚辈其实还想……再活动活动筋骨。”
他目光看向老丁,“师父,若您还未歇下,不知可否再指点晚辈几手?”
拦手门那边热情款待,陈峥酒足饭饱来得有些迟了。
闻言,老丁毫不犹豫:“正好,我也无睡意。
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