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恰逢休沐,张尚难得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想起这段时日程处默等人为自己奔走撑场,出力甚多,便吩咐下人往宿国公府、吴国公府等处递了帖子。
邀程处默、尉迟宝琳等一众将门子弟晌午在长安城有名的酒楼荟英楼一聚。
临近午时,荟英楼二楼临街的雅间内已是喧闹非凡。
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玉等七八个年轻勋贵早已到场,个个锦衣华服,意气风发。
就连李勣的儿子,十三岁的李震也没落下。
他们如今可都是大唐盐业的小股东,家中长辈因那半成股对张尚赞不绝口,连带着他们手头也宽裕了许多,出门都觉得腰板更直了。
“崇之怎么还没来?”尉迟宝琳伸着脖子往楼下张望,“说好的做东,主人家反倒迟了。”
程处默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急什么!贤弟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执掌大唐盐业,日理万机,晚到片刻怎么了?”
正说笑着,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张尚一身月白常服,笑吟吟地走了上来,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路上耽搁了片刻,让诸位兄弟久等了。”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嬉笑着将他让到主位。
“罚酒三杯!”
“对!迟到了必须罚!”
张尚也不推辞,爽快地连饮三杯。
古代寡淡如马尿的酒对张尚而言,和喝水没什么区别,他面不改色地饮尽,瞬间博得满堂彩。
“崇之好酒量!”
“乖乖,没想到崇之酒量如此好。”
年纪最小的李震惊叹道:“崇之哥哥厉害,这等烈酒连干三杯面不改色。”
张尚云淡风轻一摆手:“嗨,这酒对我而言形同马尿,也就勉强漱个口。”
他这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程处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你个崇之,口气比俺老程还大。”
“这荟英楼的‘玉髓酿’虽比不得宫中御酒,在长安城里也算是一等一的烈酒了,到你嘴里竟成了马尿?”
尉迟宝琳起哄道:“既是马尿,崇之兄定然藏着更好的!快快拿出来让兄弟们开开眼!”
张尚微微一笑,心道这唐朝的酒度数低、杂质多,比起后世经过蒸馏提纯的高度白酒,确实堪称“马尿”。
“以后有机会让兄弟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烈酒。”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都是年轻人,又都是豪爽之辈,张尚虽是文臣,但穿越而来的他有着远超这个世界的见识,三言两语便让一众兄弟们为之钦佩。
他随口讲了些海外异域的奇闻轶事,什么极北之地的永昼永夜,南方瘴疠之地的珍禽异兽,西方大食国的风土人情,甚至还有若能造出飞天的铁鸟,一日千里亦非难事的狂言。
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听得程处默等人目瞪口呆,连呼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