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向她表白。单膝跪地,捧著我自己伐的黑檀木雕成的瓶,还插了一束晨星草,浪漫得很。”
“结果呢?她看我一眼,打了个哈欠。”
“你敢信?!”
他的语气猛然拔高,眼中跳动著扭曲的绿火,隨即又骤然收敛,声音低下去。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人拒绝。”
说到这里,腐肉切割者气的直接没有声响,仿佛好像还沉浸在过往被拒绝的悲伤往事中。
这个威尔赫的思想有点过於抽象。
齐格在听到腐肉切割者的敘述,思来想去就只能用抽象这个词来概括对方那惊世骇俗的脑门。
他见到对方聊天又卡壳了,只能耐著性子,引导对方讲述那自己並不怎么愿意听的亡灵自恋往事。
“之后,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把你—杀了?”
他按照自己读过的黑暗故事,推测后续的故事情节。
腐肉切割者摆摆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指控:
“那倒是没有。”
他顿了顿,然后眼神忽然飘忽,像是在配酿一场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讲的惨剧。
“是我自己嗯—死的。”
齐格眉头一挑,目光略微迟疑,眼中浮现出明显的错。
“你说啥?”
“那天,我刚被拒绝,情绪崩溃,內心苦闷如潮涌。”
腐肉切割者语调变得深情,眼神甚至出现一种不属於不死生物的怀念之色。
“於是我带著斧头,跑去林子里发泄情绪。”
他摊开双手,做出砍伐的动作,“砍一棵树,吼一句基莎我爱你!』,再砍一棵,再吼一句。”
“然后呢?”齐格不自觉地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迟疑。
“然后”
他语气沉了一瞬,慢慢说道:
“我砍断了一棵老树结果那树倒下来不是直直往下倒的,是那种一一先抖一下、
再蹦起来、再横著拍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出树干“啪嘰”抽过来的轨跡。
“啪的一下,直接把我从背后拍进了泥塘,脑袋先著地,四脚朝天,脸直接埋土里,连最后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你想像一下一个英俊的男人,刚被拒绝,激情满怀去砍树,结果被树干反抽倒地,死状悽惨得像像摔进类池的诗人。”
齐格面无表情地看看他,眼皮抽搐了一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威尔赫这种死法还真是荒唐、尷尬、还有点不忍直视。
这傢伙到底在干什么?
威尔赫抬头,回忆著,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说不清是陶醉还是自我感动的扭曲笑容。
“后来我復活了。”
他说得异常平静,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月夜之下,我睁开了眼睛,我的身体破土而出,没有人召唤我,没有术士咒语,也没有诅咒链条。”
“我的执念,把我拉回来了。”
这句话落下的那一刻,墓穴中的空气突然像是凝固了一下。
齐格的眼神一沉,本来因为对方抽象离谱的言行稍微鬆懈下来的神经,陡然又提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一种扭曲且病態的“真诚”。
“我不是什么被魔法復甦的巫妖,也不是哪个献祭仪式里的偶然產物。”
“我只是一—太不甘心了。”
威尔赫缓缓站直,指尖骨节“咔咔”作响,他那本来轻桃的笑意,逐渐转化为一种被怨火烧灼后的偏执。
“她说不爱我?”
“那我就让她看看,谁才是最值得爱的男人!”
“她是死灵法师?”
“那我就亲手为她造出一一全·依·尼·翠,最伟大的尸潮军团!!”
那一瞬间,他的声音如炸雷般迴荡在墓穴中,每个音节都仿佛裹挟著死亡腐臭与疯狂执念。
“於是我开始组建军队。我屠了十八个村子,把每一个敢笑我求爱失败的蠢货都拖出来,钉在树上晒乾。我的尸潮成千上万,每个都能在尸腐咒下自爆,啃碎敌人的骨头。”
“我说过,我只为耀眼的存在效忠。而她一—基莎——是我心中唯一的光。”
“终於,我在瑟班城废墟发现她,我准备了鲜血彩带、破败號角,还有一整片用活人骨架铺就的迎亲红毯。”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带著一种骄傲而自我陶醉的疯狂,就像一个痴情的艺术家展示他的杰作。
“然后她来了。”
他的语气突然一顿。
“她站在高塔上,看了我整整五秒。”
“第五秒,她打了个哈欠,又是哪个该死的哈欠!!!”
“..—.然后她问我,“你谁来著?』””
“她———·忘了我。”
威尔赫低声说著,语气像是一头裂开的风箱,喷涌出浓浓的悲愤与羞辱。
“她还把我叫成威尔汉”、威尔伯”—你能理解吗?我为了她,杀了数千人,重塑了整个死者界限。”
“可她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齐格没有说话。
在这个腐肉切割者身上,他感受到的,不是悲情,也不是可怜一一而是那种纯粹的、
撕裂的自我中心与被拒绝后的病態反噬。
齐格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自恋、自负、执念深重、情感扭曲的不死混蛋。
他不是悲情人物,更不是可怜人;他是自我膨胀、自取其辱、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可憎者。
这也只是一个自恋狂为了自己幻想中应得的爱情,而走入癲狂的深渊的扭曲故事。
自恋狂威尔赫还在碟碟不休的说著自己的故事:
“为了证明我的爱,我和她打了一场。”
“伶那边有个哥哥,叫基孚林,帮伶养了个僵嚼巨人什么的。我这边—我当贏不了。我手下的僵嚼被伶召唤的蝙蝠群撕得稀碎,还被伶施加了精神支配。”
“丑后我被逼退了。但伶说了一句,我到现在还绍得。”
他抬起头,绿火在眼眶中重新燃烧。
“伶说;你能靠执念復活,还能维持理智。倒也有点本事。』”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笑。
“所以你看,她其实是绍得我的,对吧?”
“伶其实是很欣赏我的,对吧?”
齐格无语的望著面前的亡灵,只感觉到抽象佩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