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闻皇后娘娘驾到,她连忙整理仪容出迎。
皇后今日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衣着也比在宫中时素雅许多,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
与赵云澜闲话几句家常后,她便屏退了左右。
殿内只剩下姑嫂二人。
皇后拉着赵云澜的手,指尖有些冰凉,欲言又止了几次。
终于艰难开口:“昭华,皇嫂……今日来,是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想要求你帮忙。”
赵云澜见她神色凝重中带着羞窘,心中诧异,忙道:“皇嫂但说无妨,只要昭华能办到,绝不推辞。”
皇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我……我听说,那位治好了母后的顾县伯,他……他似乎……似乎对男子……某些方面的隐疾,也颇有手段?”
赵云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某些方面的隐疾”指的是什么,腾地一下,从脸颊到耳根,瞬间红透,如同染了最艳的胭脂。
她虽未经人事,但身处宫廷,该懂的也懂一些。
皇嫂这话问得实在……太露骨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怎能、怎能与人讨论这个?
“皇、皇嫂!你……你怎地问起这个?”赵云澜又羞又急,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洲远那张清俊又带着点痞气的脸,心跳得飞快。
皇后见她这般反应,也知道这事实在强人所难,愧悔之色更浓,眼圈也跟着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昭华,皇嫂知道这让你为难了……可、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与你皇兄成婚数载,至今……至今膝下犹虚,宫中已有流言蜚语……”
“这关系到国本,关系到你皇兄的尊严,更关系到我们……我们……”
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握着赵云澜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赵云澜的羞涩,在听到“膝下犹虚”、“国本”、“皇兄尊严”这几个词时,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转为震惊和冰凉。
她愕然地看着皇后,从皇嫂那难以启齿的羞窘和绝望中,猛然明白了什么。
皇兄与皇嫂,是至今未曾圆房?或者说……皇兄他有隐疾?
这个猜测如同惊雷,炸得赵云澜头晕目眩。
她一直以为皇兄皇嫂只是子嗣缘分未到,从未、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这可是一国之君啊!若真是如此,这消息若传出去……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边的心疼和慌乱。
她心疼皇嫂这些年独自承受的压力和委屈,心疼皇兄或许不为人知的痛苦,更慌乱于这个秘密可能带来的惊涛骇浪。
“皇嫂……”赵云澜反握住皇后冰凉的手,声音也带着颤抖,“你……你是想让我,私下里请顾……顾县伯,为皇兄……诊治?”
皇后含泪点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恳求:“此事关乎天家颜面,知晓之人寥寥无几。”
“我思来想去,唯有顾县伯,他医术神鬼莫测,且尤擅医治隐疾。”
赵云澜红着脸打断道:“那由皇兄直接下旨,让顾县伯诊治便是了,如何要绕弯到我这里来?”
皇后叹一口气:“御医那边也一直开药调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你皇兄现如今也已经很是抗拒别人帮他医治隐疾。”
“你与顾县伯相熟,顾县伯瞧着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昭华,算皇嫂求你了,你帮帮皇嫂,也……帮帮你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