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彰显我朝天威,亦可趁突厥新败、我朝声威正隆之际,敲打那些近年来渐生怠慢之心的属国,令其知敬畏,固藩篱。”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百官议论。
“李公所言极是!近年来,诸如南诏、高丽等属国,朝贡渐疏,礼数懈怠,正可借此机会宣示皇威!”
“不错,突厥猖獗多年,今番其右王被擒,乃我朝扬眉吐气之大好时机,正当让四方知晓我大乾国力之盛!”
“若能借此让诸藩国规规矩矩,于边境安宁亦是大有裨益……”
一时间,殿内多是附和之声。
毕竟,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通过展示肌肉就让周边小国老老实实,对于经历战事、渴望休养生息的朝廷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提议。
就连苏文渊温景行几位德高望重的官员,也微微颔首,显然认为此事可行。
顾洲远站在下面,听着百官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如何“万国来朝”、“扬我国威”,心中不由暗笑。
这些人,说到底还是脱不了天朝上国的面子思想,热衷于这种表面风光。
不过,当他听到“吐蕃使团”也在其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留在京城,最重要的目的之一,便是看看能否为赵云澜争取一线生机,如今,正主终于要登场了。
皇帝端坐龙椅,听着下方议论,又与身旁的苏文渊等阁老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显然也颇为动心。
如今北境压力暂缓,正是经营西陲、震慑四方的良机。
他略一沉吟,便朗声道:
“准奏!礼部即刻拟定章程,传谕各藩属国,邀其使臣入京朝觐!”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应和。
正当顾洲远暗自思忖着如何在这“万国来朝”的盛会中寻找搅黄和亲的契机时。
龙椅上的皇帝却将目光投向了他,忽然开口道:
“顾卿。”
顾洲远一怔,出列拱手:“臣在。”
皇帝看着他,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此番接待各国使臣,事务繁杂,尤其涉及突厥、吐蕃等重大事宜。”
“鸿胪寺虽有人才,但像顾卿这般既通晓实务、又……嗯,思维活络之人,倒是少见。”
他顿了顿,直接下达了指令:“朕命你,暂入鸿胪寺,协助鸿胪寺卿,负责此番各国使团的接待事宜,特别是突厥与吐蕃使团,你要多用些心。”
什么?
顾洲远愕然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他去搞外交接待?开什么玩笑!
他还要忙着参加诗会,还要想办法怎么给和亲之事搅和黄呢,哪有闲工夫去伺候那些外国使臣?
不仅顾洲远愕然,一些官员也露出了不解甚至反对的神色。
一位御史忍不住出列道:“陛下,此事……是否需再斟酌?顾县伯虽有大功,然其性……疏阔不羁,接待使臣乃邦交大事,关乎国体,若言语或行为有所冲撞,恐生事端啊!”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就顾洲远这刺头脾气,别话不投机直接把使臣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