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百官看他语气神态,竟都觉得他并不是在耍嘴皮子。
顾洲远的那种无吊所谓的淡然,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丝毫做不得假。
其实顾洲远所说本就是实话,他背靠系统,如今的钱财对他来说,只要想要,随便倒腾几下,那便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马总所说的“不喜欢钱,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兴许有作秀的成分,但在顾洲远这边,却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他如今所做,只是替身边人铺路,他自己已然没有太大的挣钱欲望。
至于权力……
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若他真想,上方的龙椅他未必就坐不得!
他话说得大义凛然,配上他那副浑不在意的态度,意思却隐约透了出来——我什么都不缺,你们看着办就行。
这番“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做派,让满朝文武心情复杂。
一些老成持重的官员暗暗皱眉,觉得此子太过狂妄,不识抬举。
但更多官员,在嫉妒顾洲远功劳和运气的同时,心底却也不由得生出一丝佩服。
有能力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更何况人家立下如此大功,却对赏赐如此淡泊,这份心性,倒也难得。
至少,比那些钻营名利、争权夺利之辈,要顺眼得多。
“为国争光的人,到哪都应受尊重。”一些官员心中暗忖。
顾洲远生擒敌酋,是为大乾挣足了脸面,这是实打实的功绩,不容抹杀。
私下里的派系斗争归斗争,但明面上,对这样的功臣,该有的体面还是得给。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对顾洲远的警惕和可能的打压。
此子能力太强,又不受控制,对于现有的朝堂格局而言,始终是个巨大的变数。
该争的利、该防的事,他们一样都不会少做。
皇帝将顾洲远的反应和百官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他既欣赏顾洲远这份不慕荣利的超然。
又头疼于此子的难以掌控,仿佛一切规矩和诱惑在他面前都失去了效力。
一个男人要么贪财,要么好色,要么喜欢权势。
无欲无求的,身上便也没有了明显的弱点。
“好,既然顾卿无异议,此事便暂定如此。”皇帝压下心中思绪,结束了这个话题,“许爱卿,你来说一说那件事。”
“遵旨。”礼部尚书许谦出列,躬身奏道:“日前接报,突厥派遣的使团已离王庭,不日将抵达京城,意在商谈关于其右王咄苾之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无独有偶,吐蕃赞普派遣的使团,为商谈……和亲事宜,亦已在路上。”
众官员环顾左右,对这消息倒也不如何意外。
突厥右王被关押在京城,两国外交大事,不可能只在边关谈判,其使者进京才是正解。
而吐蕃这边,那本来就是定好的规程。
李青松站出来道:“老臣以为,此乃我大乾近年来少有之盛事,何不借此机会,广召四方藩属国使臣前来朝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