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远将他失魂落魄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不再理会陷入自我怀疑和崩溃边缘的右王,转身对已经打扫完战场、聚拢过来的警卫排众人说道:
“都听到了?所谓的草原雄鹰,部落之王,剥开那层自欺欺人的外壳,内里也不过是欺软怕硬、奉行掠夺的强盗逻辑罢了。”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信赖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我们今日能胜,能生擒其王,靠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灵庇佑,靠的是我们手中的刀更利,甲更坚,靠的是平日的艰苦训练,靠的是兄弟们的同心戮力。”
“爵爷说得对!”
“什么狗屁右王,就是个强盗头子!”
“朋友来了有酒喝,敌人来了就揍他丫的!”
士兵们群情激昂,纷纷挥舞着拳头。
这种精神上的归属感和荣誉感,是任何金钱和虚名都无法替代的。
顾洲远站起身,环视了一下这片狼藉的战场,低声说道:“你们突厥人,依仗着骑射之利,视我大乾百姓如两脚羊,肆意劫掠杀戮。”
“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你们眼中的羔羊,用你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碾碎王帐,生擒王驾?”
顾洲远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右王,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周围的警卫排士兵,乃至冥冥中的某种存在宣示:
“这个世界,该变变了,旧的规则,建立在野蛮和暴力之上的秩序,注定要被扫进故纸堆。”
就在这时,孙阿福前来汇报:“爵爷,战场粗略打扫完毕,缴获完好战马三十余匹,还有一些散落的兵器和财物。”
“另外……我们还捡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柄镶嵌着宝石、造型华丽的银色弯刀,显然是右王的佩刀。
顾洲远接过,随手掂了掂,便扔给熊二:“拿着,回去给四蛋玩。”
熊二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接过这象征突厥王权的宝刀,仿佛那真的只是个玩具。
这一幕,更是深深刺痛了阿史那咄苾的眼睛。
“爵爷,咱们现在进城吗?”孙阿福问道。
顾洲远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带上我们的‘战利品’,打扫战场,注意警戒,防止小股溃兵袭扰,我们……该去跟侯岳那小子汇合了。”
顾洲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是!”
洪亮的应和声响彻云霄。
黑色的骑队再次启程,押解着精神已然垮掉的突厥右王,带着胜利的荣光与缴获,朝着那座他们成功拯救的城池,凯旋而归。
阳光刺破黎明后的云层,洒在他们黑色的甲胄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支来自小小大同村的力量,经此一役,必将名动天下!
而顾洲远这个名字,也注定将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搅动整个时代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