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我不许你有二心,曾经是,现在也是啊。”
“那你就是不信我?觉得我答应过的事,我做不到?”他终於低下头来看她了。
闻蝉迎上他目光,“可妾室是妾室,子嗣是子嗣,这是两回事!”
见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了,闻蝉回身,亲自將屋门合上,几乎是推著人往屋里走,仍旧在桌边坐下。
终於,说出自己早就做好的决定:“生阿绥的时候,我实在痛得厉害,也问过柳妈妈,我是不合適再生的。所以……我这辈子就只有阿绥这一个女儿了。”
男人用一种“早就叫你別生別生”的复杂目光打量著她,言简意賅道:“够了。”
有阿绥这一个女儿,他觉得够了。
闻蝉一颗心彻底落定,却还是提醒:“那你谢家三郎这一脉,便没有男丁了,不怕旁人说你后继无人』?”
“怕什么,”谢云章道,“別说真的没有孩子,你不是已將阿绥生下来了?等女儿大了,学著齐家那个,招赘上门也並无不可。”
闻蝉顿觉好笑,“那万一阿绥看上的小郎君,自立自强,不愿入赘呢?”
谢云章显然被问住了。
很快又强撑著说:“那就不合適,换一个。”
且不说他这般对待女儿姻缘有多不讲理,闻蝉只得暂且略过,还是说起正经的:
“我其实是这样想的,老国公旁的没有,给你留下的兄弟却多,以后的子侄怕是更数不胜数,不如,待咱们两个老了,从子侄中过继一个?”
谢云章原本就是庶出,是大哥断了腿,五弟又仕途无望,才在剩余庶出兄弟中被选作世子。
从子侄中再选下一个世子,他觉得很合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嫡庶观。
“就照你说的办。”
如此一来,子嗣之事也终於解决了。
闻蝉却没急著对妯娌们表態,她们膝下各有几个儿子,嫡庶都有,闻蝉生怕她们知道此事,急著让堂兄弟相爭,反倒弄得家宅不睦,故而先隱下了这个打算。
几个妯娌也明里暗里劝过她,给谢云章弄个儿子自己养著的事,都被她不咸不淡揭过去了。
如今是闻蝉掌家,她们做嫂嫂做弟妹的也不好说什么,故而渐渐的怕惹她心烦,也就不在说了。
闻蝉准备了好一阵,才悄悄將此事告知了老太太,问询她的意见,。
老太太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听了这话还有些稀奇:“好不容易爭来的世子位,你甘心再拱手让出去?”
闻蝉见她不反对,当即安了心,只说:“孙媳和三郎本也没打算爭的,实在是家中人离不得他,要仰仗他,为著兄弟子侄才留下的。”
“將来若能选个如三郎般杰出的子侄,为家里绵延荣光,也算咱们国公府的幸事。”
她这觉悟引来了老太太的肯定,点点头,老太太这一关算是也过了。
而这一年,王妗和石隱也开始谈婚论嫁。
闻蝉只依稀知晓一点,当初因著石青的离开,两人也是冷淡过一阵的,似乎都有些尷尬。
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接触,又重新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