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遗忘8k加更
穆思雨和郑倩芸分开后不多久就遇到了李旭。
两人各自说完遭遇,就是一阵沉默。
李旭没想到穆思雨还没死。
穆思雨没想到被困了这么长时间,连李旭都已经练气。
最重要的是缺失了一段极其关键的记忆,不知还有什么隱患在身上。
“师姐安然无恙,掌门师兄果然有先见之明”
“他———怎么样?”
“掌门师兄很好,且以突破中期境界,这次秘境之行就是为了营救师姐的”
话是这么说,可什么营救,事前谁会当真?
都以为穆思雨早死了,高斌不过是接受不了』罢了,毕竟两人关係亲密,有一线希望都要努力。
穆思雨闻言脸颊微红,李旭压下复杂心绪,笑著说道:“至於其他事,回去以后再说吧?”
穆思雨点了点头。
两人驾起法风,飞到空中。
第五重宫殿外,修士、妖修散落各处,妖邪不见踪影,阵法遮蔽,星星点点的铺满起伏、沟壑的大地。
遇到的修士和妖修都很警惕,大家保持著足够安全的距离,遇见后早早避开,生怕做出让对方误会的举动。
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法力损耗严重,都在抓紧时间调息恢復。
至於天元醇水】。
无不讳莫如深,绝不向外人提起半句,哪怕是最亲密的人。
但表面的平静遮掩不住涌动的暗流,妖邪的威胁既去,彼此就是可能的对手。
李旭一见穆思雨的法力之光就觉得有些古怪,说道:“师姐修为精深,这一身火法醇厚之极,
小弟真是佩服”
穆思雨闻言一愣,“火法,我吗?”
怎么依稀记得是真李旭笑道:“师姐说笑了,这里又没有旁人”
穆思雨一下子愣住,古怪与不舒服之感在飞速“冷却”,恍惚间想”起了很多事。
是了,自己修的是真火】,功法赤明炼真书】,成就道基度人经】,术法金炎阳火】,乃是炼丹、炼器最契合的道统和术法。
自家术法需一道灵物纯阳明液】,这才不顾高斌阻拦,来秘境寻找。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穆思雨如释重负。
“师姐怎么了?”
穆思雨惊醒过来,摇头道:“没什么,想起一些事”
“师姐勿忧,吾辈修士根基都在修为上”,李旭以为她还在忧虑记忆缺失的事,劝道:“我见师姐法光通透,法力波动无有不妥,想来是没甚问题的。”
穆思雨点了点头,展顏笑道:“我没事去找其他人吧两人再不说话,驾风在各处寻找,半个时辰后找到孙倩倩和紫烟门的另一名正气女修。
双方见礼,孙倩倩听闻穆思雨遭遇,想起亲手救出的郑倩芸。
“郑道友是和我一起失陷的”,穆思雨又开始回想,“当时我们被群邪追杀,慌不择路逃进一处荒殿,之后发生什么就不记得了孙倩倩听得心里一沉,以练气之神魂,缺失记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见穆思雨神清元足、法力波动通透且浑厚,修为也不弱自己多少,又有些不確定。
说不定是机缘呢?
想那郑倩芸,既然是在孕育天元醇水】的地方发现的,也並不是没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
四名练气分开了寻找,有血契应环】感应方位,很快就將谢颖颖和莫轩找到。
六人相聚,自是欢喜,孙倩倩看著西康宗四人,神色一黯。
此行自家杂气全损,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人,反观对方,虽然也损失了不少,可到底保住了两人特別是小黎,本要退出的,是自己—算了,都是运道,西康宗的运道就是比自家要好。
想起周霞和黄道庭,孙倩倩辨別了一下方位,也不打扰西康宗四人,驾起法风將两人接了过来。
“李师兄,谢师姐,莫—.啊,您是———·穆师姐!
周霞与黄道庭回来一看,杂气竟一个不剩,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那机缘到底有何等凶险,这一路飞来,就没碰到一个。
再见穆思雨更是惊,认定的死人居然活了过来。
穆思雨练气的时候,周霞还是个无名之辈,与黄道庭更是没有交集,还是李旭小声解释介绍过后,才展顏一笑:“原来是周师妹和黄师弟,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周霞和黄道庭恭恭敬敬的行了全礼,只受了穆思雨的半礼,然后就退至一边,听正气们交谈。
此时大量人修和妖修聚集在第五重宫殿的广场上,无边的黑海”正在退潮,天空中笼罩的黑光也在暗淡,视野渐清。
周霞听的心焦,天元醇水呢,几位正气就是不提。
就在她忍不住想问一问的时候,黄道庭忽然指著不远处的地面,“诸位师兄、师姐,快看那是什么”
眾人看去,只看到一点翠绿之色。
走到近处才发现,竟是一片嫩芽从焦黑的泥土中生长出来。
“下雨了!”
周霞摸著脸颊看向天空。
无处不在的黑白衝突以消失不见,乌云滚滚,道道电光无法只能照射极为有限的空域,雨水如丝似烟的洒向地面。
別人都在欢庆,孙倩倩看的却很伤感,她拿出传送令牌,说道:“这就回去吧”
眾人脸上的笑意也淡了,李旭等人拿出传送令牌,穆思雨这才发现自己的令牌已经遗失。
她没有储物袋,刚成练气就来秘境探险,所得之物一件都没剩下。
一面令牌只能传送一人,眾人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沉默片刻,周霞银牙一咬,正要站出来,
却听穆思雨说道:“那我就留下来了吧,待找到传送令牌再走”
李旭等人闻言神色微动,谢颖颖劝道:“师姐三思,秘境改变甚大,下次开启不知什么时候。
且掌门师兄日日牵掛穆思雨眼眸低垂,说道:“谢师妹不用劝了,总不好让周师妹、黄师弟留下,我没事,且还有一道很重要的灵液没有寻到”
听她说灵液,眾人自以为是天元醇水】。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穆思雨后知后觉,一看眾人脸色就明白了,笑道:“不是天元醇水当然,如果能找到是最好了—你们走吧,只是我身上所有东西都遗失了—.”
李旭几人对视一眼,周霞主动將宫灯法器拿了出来,还从储物袋中掏出灵石、丹药、符篆等。
穆思雨浅浅一笑,制止了李旭等,“够了”,又对周霞说,“回去还你”,就欲驾风飞去。
身形將起未起的功夫,她犹豫著对李旭说:“你告诉他,我很好,下次秘境开启时就回去”
川省,银河坊。
太阳终於出来了,只是有些异常,时不时的爆出点点黑斑。
人们只为异象过去而高兴,些许异常,根本不算个事儿。
陆续有修士传送回来,高斌等到了酈道元,问这红毛狐狸秘境中的际遇,还有那件火玉凰精】。
没想到酈道元全不记得了,“什么火玉凰精”,狐狸语气自然,神情不似作偽,“这次运气太差了,天元醇水没抢到,唉!”,摇头嘆气,很是不甘。
高斌微微一愣,念头电闪,相关的记忆刚刚泛起,忽的就一阵眩晕。
这些记忆就欲淡去,怀中的宝鑑微微一颤,一股清亮直入神府,驱散笼罩在神魂的晦暗,让他一个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怎么了?可是运功出了岔子?”,酈道元见他满头大汗,脸色很是苍白,关心的问。
高斌摆了摆手,“我去调息一下”,就返身回到洞府。
激活阵法,盘膝坐下,阵阵心悸泛起。
不由自主的回忆刚刚发生的事,那种眩晕之感再次袭来,相关记忆飞速褪色,时间好像无比久远,久远到即將斑驳脱落。
还是宝鑑护主,又是满身大汗的挣脱这种状態。
再不敢多想,掏出笔记本翻开,提笔欲写。
可是写什么?
对自己进行干涉那是找死!
搞清楚发生的事毫无意义!
设定防护手段已经有了宝鑑!
高斌很快就冷静下来,心中隱约有个猜测,当下收起笔记本,拿出宝鑑。
洁白的月华洒下,重新泛起相关的记忆,这次清晰的感受到,好像有什么重量”降临在自己身上。
无法形容的感觉,玄之又玄,不可名状!
他下意识的就想起天道,可又觉得不对,天道的柵栏”並没有突破,设定的最有利举措』也不会这样莽撞,就算它注意到了自己。
再说推演的结果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那只凤凰!
只是听到他、认识他、有了对他的定义、与他曾经的轨跡有了关联,就要受到他的影响。
这是什么?
这是位格,所以才会被宝鑑的位格抵消。
如果是天道,宝鑑会毫无作用。
想到这里,高斌心中大定。
好一个神鸟。
为了印证这猜想,高斌出去后拉著酈道元逗留了一段时间,拜访了间派,见到了扈琴。
扈琴在秘境中受了些伤,三人坐在青云山山顶的一处竹林里,煮茶閒谈。
说起秘境中的经歷,扈琴长吁短嘆,只说运道不好,与宝物失之交臂。
高斌问起拍卖发生的事,果然没有火玉凰精】的內容,这段记忆好似被抹去,又好似被篡改。
高斌心中凉气直冒,自从做这个幕后黑手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能处理的情况。
扈琴旁敲侧击的问酈道元有没有弄到天元醇水】,酈道元也是一个调调,一人一狐就这么嘆了一阵子。
高斌见气氛有点不对,就提出告辞扈琴客气挽留几句,送两人下山。
等一人一狐的法光消失不见,一个华服练气女修出现,问道:“如何,可看出来什么?”
扈琴脸色阴沉,说道:“高斌应该没去,那妖修身上肯定有货”
“那我们·.”
扈琴神色变幻几次,摇头道:“打了一只,惹来一群,狐狸可不好惹,还是算了吧”
再说高斌和酈道元。
一离开间派的灵山,酈道元就说:“祸事了,我们得马上走”
高斌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著他调转方向,向南而去。
飞不多远,就看到远处的一座灵山冒起浓烟,空中有练气的法光互拼,一人一狐不欲多事,绕开事发位置疾飞。
只飞了两个时辰,就意识到不对。
一路上碰到不下三次练气修士的火併,再飞一段,就看到一条江河,河面沸腾,好似许多水妖在河下打斗。
即將飞出川省,忽然遭遇五名练气的埋伏,要不是高斌长年受宝鑑滋养,神魂远比同阶要强大,提前发现埋伏在云层中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怕是要吃大亏。
水、火两光辉映,月光泛起,高斌提笔往虚空一点,“轰!”的一声,一十六道虚影將水、火两道法力之光点的溃散,一高一矮两个练气劫修向后拋飞了数十丈。
酈道元显出本体,膨胀至十余丈大小,一身毛髮好似火焰燃烧,张口吐出一道火环,燃气十余丈高的火墙,向四个方向扩散出去。
敌眾我寡,高斌一声:“走!”
一人一狐衝出包围,直往南去。
五个练气劫修在空中显形,彼此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的心意。
点子太硬,还是换个目標碰碰运气。
身形隱没下去。
飞出四五十里,酈道元吐出一口污血,血污离体自燃,溅射出去万千火星。
“怎么样?”,高斌停下法风,刚一靠近,酈道元就后退数丈,“我没事,调息半个时辰就行”
怎么会没事?
这傢伙从秘境里出来就有伤在身,还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那种,从扈琴那里出来后意识到危险,就马不停蹄的赶路。
被五名同阶人修埋伏,他可是硬受了修水法的修士一掌,刚才又不息法力,打退三名同阶的围攻,已是强弩之末了吧?
知道他在防备自己,高斌也不介意,在空中选了个无名荒山,让酈道元去打坐调息,自己待在云层中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