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脸上写满担忧。歷史上巴顿以其果敢与爭议並存,而与盟军高层的复杂关係在政局变动时往往成为靶子。
“有什么好討论的。死了就是死了罢了。”
即便副官神色惊惧,巴顿仿佛已对一切放弃,仰起头將水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反正这日子本就是地狱般的存在,无论迎接他的是什么结局,他已麻木。
“別管我了。你们只顾活命。就算投降,我也不会追究你们的。”
“將军......”
“呸,酒喝完了。”
察觉酒壶已空,巴顿步履隨意地向常去的小酒馆走去。
“都给我快点动手脚!”
“凡是有反抗的即刻以通敌罪处决!”
然而他刚到酒馆门前,看到的却是被西班牙军队押行的村民。人群中有酒馆老板,也有前些日子送过巴顿一个牛仔玩偶的少年。那一刻,麻木的巴顿心底猛然窜出失落已久的愤怒。
“他妈的,这到底是干什么玩意儿!”
他忘情吼叫,怒火衝天。指挥押送行动的军官们面色一变,战战兢兢地向巴顿行军礼,声音颤抖著说出命令者的名字。
“是亚桂將军的命令,巴顿將军。”
“亚桂的命令?”
“是的,这条街上的居民被怀疑与分离主义叛军勾结,命令是全部处理掉。”
“处理?在敌机隨时可能发动空袭、敌军可能登陆的情况下,你们就悠閒地干些这个?!”
“那是......”
“够了,立刻把这些人放了。然后滚去海边守住你们的岗哨,拿起枪守住位置,別给我他妈的再干这种事。”
巴顿厉声喝斥,站在一旁的军官们不知所措,面面相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正当场面紧张时,令这场行动下令的胡安·亚桂带著怒容和数名士兵赶到。他衝上前,对巴顿大声斥责,完全忘了礼节。
“竟敢擅自指挥我的兵!你没有那个资格!”
“遗憾的是,我肩上的职衔可不是玩具。作为顾问我不得不说,亚桂將军在敌临当前之际似乎铁了心要自毁前程,这让我很是掛念。”
话里满是讥讽,亚桂面色涨红,怒目而视。巴顿同样不退,死死盯著他。
“这是怎么了?”
“难道你不该过去救那些人吗?”
“先等等,朋友。我觉得会有好戏上演。”
与此同时,营外的一群人也在暗处窥视这一切。
他们是赶来抗议士兵把村民抓走的加泰隆尼亚独立残党,这些人曾属於名为ercesquerra republicana de catalunya/加泰隆尼亚共和左翼党的组织,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小撮人。
而现在,他们正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味,屏息注视著眼前发生的戏剧。
......
夹在巴顿与亚桂之间、只会偷偷察言观色的西班牙军,
因恐惧而瑟瑟发抖,却又捨不得移开视线的巴塞隆纳居民,
以及一边摩拳擦掌,隨时准备对西班牙军开火,一边饶有兴致地观望的加泰隆尼亚独立组织,erc。
“这是......抗命。”
最先打破诡异沉默的,是那张光看就像隨时会爆炸的亚桂的脸。
“反动分子的处置与你何干?考迪罗已经命我全权负责!你不过是个军事顾问,少在这儿插嘴!”
“亚桂將军,”巴顿微微一笑,“据我记得,前阵子是你让我负责监视当地居民的,对吧?”
亚桂的唇角抽搐,狠狠咬住嘴唇。
没错,的確是他给的命令。
但那並非出於信任,而是出於轻蔑。
他根本没指望这个整日酗酒的美国酒疯子能办成事,只是想让他去干些侮辱性的琐事罢了。
“而根据我的调查,”巴顿语气平淡,“这些居民並无罪。”
“胡说八道!你整天喝得烂醉,还能调查个鬼?”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巴顿慢条斯理地说,“我混跡在他们中间,是为了探听真相,那也是调查的一部分。”
他不仅理直气壮,还编造起天衣无缝的谎言。
“该死,这傢伙是动了惻隱之心吗?”亚桂暗骂。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但此刻后退已经不可能。
说实话,居民的生死他根本不在意。
只是,他的自尊,不容那混帐的美国佬骑到头上。
“別忘了,將军,”巴顿的声音愈发低沉,“敌人还在前方。现在闹內訌,对双方都没好处。”
“闭嘴!来人,给我抓起那醉鬼!”
“什......什么?!”
“可、可是考迪罗知道了......”
“闭嘴,我才是巴塞隆纳的司令!至於佛朗哥元首那边,我会亲自——”
砰!
话音未落,枪声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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