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今年才会的。”她浅笑。
她接过碗,但碗比想象中热,她没拿稳滑了一下,失手摔下来。
陈恪下意识俯身去接。
虞婳也连忙接。
碗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被陈恪一下子抓在手里,但虞婳的长发落下来,擦过他骨节凛然的手背。
无言间两人距离拉近,虞婳抬起眼看了陈恪一眼。
而未见面的几年间,男人以前有些稚嫩的长相似乎变了,杏仁眼变长,鼻梁都似乎比以前笔挺硬质,脸型变瘦了些,就显得比以前的短脸型长。
去掉了少年人的稚气,完全是成年男性的长相,又因为本身五官俊秀显得优雅。
虞婳忍不住说:“你……”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两个人齐齐看向门口,陈恪很好地收敛情绪,直起腰,将碗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而虞婳去开门。
一打开门,外面高大的男人映入眼帘。
虞婳惊讶:“你怎么来了?”
陈恪立刻回头。
而门口的男人脱了大衣,挽在手臂上,姿态从容,成熟到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长腿宽肩。
即便是简单的深灰色亨利领毛衣,都有种old money的复古绅士感,身材好到不夸张又有男人味,胸肌微伏撑起宽松毛衣。
手腕上戴了一块极有品味的捷克豹偏心摆陀报时表,牛仔裤,入时却不夸张的白球鞋,衣着松弛经典,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但高级。
哪怕在男人看来,都很有格调与水准。
但那云淡风轻被衣袖遮住一半的腕表要一千多万。
更别说他文雅矜贵的脸,气度一见即知不是普通人。
陈恪含着不深不浅的淡笑,看向虞婳:“这位是?”
虞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周尔襟,又惊又喜,但表现得很温和:
“这是我先生,周尔襟,也是航空业内的。”
“原来是这样。”陈恪的笑意仿佛浮在脸上的,有些打量,但还是看起来豁达地伸出手,
“陈恪,恪尽职守的恪,在清大任教,是婳婳以前形影不离的同学。”
对方的手已经伸过来,周尔襟当然会很有风度地握一握,同样风轻云淡,手上的力道却不算很轻:
“幸会,陈教授。”
周尔襟突然出现固然是好事,但虞婳觉得难保陈恪觉得冒犯和不舒服,毕竟是陌生人,她还是征求陈恪意见:
“方便吗?”
陈恪听懂了她问的是什么,对她宽和,翩然浅笑说:“当然方便,本来也应该见一见你的另一半,毕竟我们读研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对方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是点他,周尔襟都不露思绪,温和道:
“那就叨扰陈教授了。”
至此,周尔襟要松手,陈恪才松开握着的手。
各自落座,陈恪帮虞婳再烫一遍碗,放到她面前:“小心烫。”
周尔襟垂下眸看着,开始淡定拿餐巾展开,细心铺在虞婳腿上。
陈恪看见了,却温柔开始和虞婳搭话:
“刚刚周先生进来前,你想和我说什么?”
虞婳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说,还看了一眼周尔襟。
而周尔襟眸色不变,依旧似乎淡然,但不动声色竖起耳朵听。
虞婳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
“你是不是垫了鼻子?”
一言既出,包厢里都诡异安静了片刻。
周尔襟都为她奇异的脑回路怔了一下。
未想到她要说这个。
闻言,陈恪无奈笑了一下,一笔带过根本不谈,直接瞄准周尔襟:
“周先生这次过来,应该是刚刚才下飞机?”
周尔襟此刻都被虞婳弄得有点想笑,他温声说:
“是,恰好婳婳发了餐厅定位给我报备,就想来看一眼,打扰陈教授了。”
”不打扰,既然都是在航空业内,见面即为缘分,就算不在这里见面,也总有机会在其他地方见面。”
陈恪笑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无害感,他五官变成熟了,但风格没变,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侵入。
虞婳也一贯地觉得他无邪。
周尔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长指抵在杯上,把大麦茶喝出了母树大红袍的既视感,放下杯子,才回复:
“我平时都在香港,比较少到首都,还是托婳婳的福,才有机会和你见面。”
言下之意,不是虞婳,他根本不会和陈恪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