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冲天,浓烟滚滚。
村口的祭台上,木柴堆得高高的,火舌舔舐著少女单薄的身躯。
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瞬间劈开火海!
炽热的火焰竟如被冷水浇灭般,霎时熄灭,只剩缕缕青烟。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风而来,衣袂翻飞如鹤。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袭墨蓝长袍,眉眼如画,却冷峻如霜。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村民,声音清冷:“谁准你们动私刑?”
“仙、仙长!”村长嚇得跪倒在地,“这妖女害得村里瘟疫横行,必须烧死她才能平息天怒啊!”
少年冷笑:“瘟疫是水源污染所致,与她何干?”
他指尖一弹,锁链应声而断。
少女浑身脱力,眼看就要栽进炭火堆里,少年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將她打横抱起。
少女怔怔地望著他。
少年低头看她:“要跟我走吗?”
他的眼睛像寒星,又像深海,让人看不透,却莫名安心。
少女攥紧他胸前的衣襟,轻轻点头。
山下的静謐別院里。
少女躲在拱门外,小脑袋微露,少年在院中练剑,剑气捲起落纷纷,偶尔会飘到少女的头顶。
书房里,少年在看书,少女凑过去,好奇地瞄两眼。
少年在练字,少女偷偷用毛笔在他袖口画小。
雷雨夜,少女抱著枕头,红著眼眶站在少年房门外,“阿兄,阿榆怕……。”
少年面无表情,却会默许少女所有的小动作。
上元节,少年带少女去看灯会。人潮涌动间,少女差点被挤散,少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从此再没鬆开。
回程时下了雪,少女呵著白气说想堆雪人。
少年嘴上说著“幼稚”,却用剑气帮她拢了个完美的雪球。
那晚少女发了高热,少年守了一夜。
烛火下,少年轻轻拂开少女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古宅庭院。
细雨如丝,青石板路上泛著湿润的光。
少年要远行修行。
少女站在庭院大门的屋檐下,眼眶泛红,满眼不舍地望著少年。
少年站在月光里,手里拿著一根红绳。
“伸手。”他说。
少女抽噎著伸出纤细的手腕。
少年將红绳系好,突然低头在少女腕间落下一吻。
少女惊得忘了哭,只听少年低声道:“这里面有我的精血,可护你平安”
他抬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等我学成归来,娶你。”
过於诡异的画面让魏清然猛地抽回手,踉蹌后退两步,额头渗出冷汗。
他呼吸急促,死死盯著病床上的桑晚榆。
那是什么?
他和她?
魏清然满眼复杂地盯著桑晚榆,喉咙发乾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病床上,桑晚榆的意识被封锁在身体里。
她能听到他的每一句话,能感受到他的触碰,却无法回应。
看到魏清然这反应,桑晚榆不由问趴在她跟前的桑小七,“小七,他这是想起来了?”
桑小七微微抬起脑袋,隨即又耸拉了回去。
“红绳里有他前世留下的精血,记忆共鸣很正常。”
桑晚榆没想过要让魏清然恢復记忆。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要共度一生的爱人,在这时候,拥有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但她没想到他会去触碰她腕间的红绳,与他前世留在红绳里的精血產生共鸣,阴差阳错,记起了前尘种种。
桑晚榆无力地嘆了口气。
她不该——靠近他的。
安诺站在病房外,指尖死死抠著门框。
她一路跟著魏清然,亲眼看著他走进这间病房,看著他凝视桑晚榆的眼神——
那根本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那是……深爱之人才会有的目光。
她的心像被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几乎窒息。
终於,她控制不住,推门而入——
她声音发抖,“清然哥哥。”
魏清然明显一怔,“你怎么在这?”
安诺没有回答,她走过来仰视他,“清然哥哥可以解释一下,说要加班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魏清然轻滚喉头,“我——”
安诺比谁都清楚,眼前的人,已经不似以往爱她那般的坚定了,“清然哥哥,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魏清然本想说没有,但刚要开口,脑海里却浮现出刚刚触碰红绳时,脑海里闪过的画面。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突然失了声。
魏清然这一瞬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残忍。
安诺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说过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你说永不负我的。你这个……混蛋!”
她转身冲了出去。
魏清然下意识追了两步,手机却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