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迷茫的维萨
自从见到希芙那天起,维萨的心就乱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赴死,准备好在沉默中结束一切。
但那一刻,看著那个自己曾誓死守护的女孩出现在敌人的领地中,站在敌人的阵营里,她的信念崩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待在地牢深处,不说话,不进食,只是靠著墙坐著,目光呆滯,以为自已很快会被处决。
直到那天,大门打开。
她抬起头,看见一位审问官走进来,语气平淡地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们处死,
二是成为希芙大人的护卫。”
维萨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是为了兑现一个旧誓言。
寒月部已经灭了,希芙是唯一留下的血脉。
维萨想守著她,直到最后,也算是对老族长的一点回报。
这个选择,自然是路易斯本人下达了命令。
他考虑的很全面,希芙的精神状態近期不稳定,身边需要一个熟悉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每日情报系统有一条情报,写到维萨对於希芙是百分百忠诚的。
而其他俘虏榨乾情报之后,就都被直接被处理了。
那晚,屋外的风吹得帐帘微微作响,烛火摇曳。
维萨站在房间外许久,直到亲卫点头示意,她才走了进去。她的脚步很轻,却仍能感受到帐內那道身影的微微颤动。
希芙坐在桌前,背对著她,桌上摊著几张地图,旁边是一壶凉掉的茶。
维萨没有说话,先是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跪下,单膝著地,低下头:“我·不配再称自己为寒月的战士。但如果您还认我,我愿用这条命守护您。”
说完后,她没再抬头,也没等回应,
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她在提图斯手下效命,在寒月覆灭后活著,却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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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没能救希芙,也没能为部族报仇,甚至还曾为那个杀人凶手奔走。
现在跪下,不是乞求宽恕,而是为了尽最后的职责。
屋里安静得令人室息,只有火光轻轻跳动的声音。
希芙慢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低头看著这个曾在自己年幼时为她执矛护道、在夜里为她挡风披毯的女人。
那个时候,维萨就像一块不动如山的盾牌,是自己最可靠的守卫。
可现在,那个形象已经在血火中破碎。
“你知道吗?”希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那天我看见你,我差点疯了。我以为你也放弃了寒月,像他们一样。”
维萨缓缓低头,膝盖几乎贴地,声音几不可闻:“我没有。我只是——走错了路。”
希芙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有太多想问的,太多想说的——
但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终於鬆开了一口气,也像是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跟著我吧。”
维萨抬头,眼里有一点不敢置信,也有一丝挣扎。
她明白这不是原谅,也不是重拾旧情。
那只是一个命令,一种默许,你还可以站在我身边,但你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但维萨站了起来。
此刻过后,她不是寒月的战士了。
她是希芙的影子,是替部族赎罪的刀锋,是寒月留在这个新世界里最后一丝记忆的守卫者。
她低声应道:“是。”
希芙没有说话,只回到桌前继续坐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维萨远处望过这座城市的轮廓,但那时看不真切,只觉得热闹,但离得太远並没有多少真实感。
可这一次,是第一次在白天真正踏入。
她跟著希芙的车队,从城门口走进赤潮主街。
阳光照在整齐铺设的石板路上,路边一排排圆顶的穹屋整齐排列,街道宽阔,行人有序。
小贩的吆喝声、铁匠的锻打声、孩童的笑声交织成一种她陌生的喧闹。
她看见一个断腿的老人坐在街角,正喝著热粥,旁边有个孩子递给他一块肉饼。
这在她的记忆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场景。
在北境,在蛮族的世界,伤兵只能被丟在雪地里自生自灭,老人靠抢劫才能活下去。
可在这里,没有冻死的乞弓,没有抢食的饥民,至少她没看到。
在午餐时刻,有人递给她一碗热腾腾的燉魔兽肉粥,又递上黑麦麵包。
她本想拒绝,但闻著那股香味,身体比理智更先动了。
她喝了一口,热流滑入胃中,整个人像突然回了魂。
那一刻,她愣住了。
不是因为食物好吃,而是因为她感到迷茫,
长期以来,她都靠干肉和劣酒活著,靠劫掠和杀戮填饱肚子,而这里普通的居民都可以在街边吃著燉肉和麵包,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她不知道,原来北境还能这样活著。
她走在街道上,看见路边排水沟设计得整齐细致,不再像部落的污水那样流得满街都是。
夜间街灯已经立起,公用洗浴所外还贴著开放时段与免费告示。
她犹豫地进了一家洗浴所。
热水冲在身上时,汗渍、泥污、血被一点点洗净。
她站在水雾中,忽然觉得皮肤都不属於自己了。
这种舒適,这种乾净的感觉,太陌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回不去了的想法忽然冒出来。
“我们的贵族,冬天只能用冰水擦脸。而这的穷人,能泡热水澡。”
她忽然明白,那些她曾瞧不起的“帝国文明”,原来不只是炫耀,更是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