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野物多,食物来源丰富,如果能成功驯养,绝对是条好财路。
陈兴平之前也想过这个法子,但是这需要村里所有人积极响应才行。
之前要是陈兴平提起来的话,村里人怕是不会这么积极,如果是钱向东提起的话,那这事怕是能成。
“钱叔,这想法好!”陈兴平兴奋地一拍大腿,“咱们这环境,天生就适合干这个!比平原地带有优势!”
“你也觉得可行?”钱向东脸上露出笑容,但随即又皱起眉,“可这最难的就是开头啊。这野物性子烈,咋抓?抓来了咋养?咱谁也没搞过,心里没底啊。”
这时,听到两人谈话的邓通、武奇、吴会计,还有几个心思活泛的村民也都围了过来。
一听要搞野生动物养殖,大家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养野猪?好家伙,那玩意凶得很,圈得住吗?”
“獐子好,香獐子!麝香值钱着呢!”
“兔子也行,繁殖快!”
“关键是咋抓?用枪打?那不就打死了吗?要活的才行啊!”
“下套子?挖陷阱?费劲巴力的,还不一定逮得着活的,容易伤着。”
说到抓活物,大家都犯了难。
这确实是个卡脖子的问题。
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抓活的……我好像记得个法子!”陈兴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兴奋。
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啥法子?兴平哥你快说!”邓通急不可耐。
陈兴平努力回忆着:“小时候,跟我太公上山,他跟我说过一种土法子。说山阳坡的一种草,叫……叫‘洋金花’,也叫闹羊花。这花和叶子有毒,但用得巧了,能麻翻牲口。”
“洋金花?”众人都没听过。
“对,”陈兴平越说思路越清晰,“太公说,老辈猎人有时候想抓活的小兽去换钱,就用这个。把洋金花捣出汁水,少量地抹在箭头上,或者吹箭上,射中猎物后,不多会儿那猎物就会浑身发麻,动弹不了,但不会死。过几个时辰药劲过了,就能缓过来。”
“还有这种神药?”武奇惊讶道,“那不就是蒙汗药吗?”
“差不多就是那意思,”陈兴平点头,“但这药量必须掌握得极准,多了就毒死了,少了没效果。而且只对不太大的野物管用,像野猪那种大牲口,估计够呛。”
“够了够了!”钱向东激动得烟袋锅都不抽了,“咱先不贪大,就从獐子、鹿崽子、野兔这些东西下手!这法子要真行,那可解决了大问题了!”
“兴平,你认得那洋金花吗?”吴会计谨慎地问。
“有点印象,太公指给我看过,开喇叭状的黄花。咱们可以先上山找找看,找到后,抓几只兔子试试药性,摸准分量!”陈兴平道。
希望之火在每个人眼中燃烧起来!
原本觉得千难万险的事情,突然有了突破口!
说干就干!
经过队委会和村民大会讨论,绝大多数人都支持这个大胆的计划。决定兵分两路:一队人马,由钱向东总负责,邓通带壮劳力,按照陈兴平凭记忆和打听老猎人画出的粗略图纸,在村后山脚下一处背风、有水、相对僻静的地方,清理场地,搭建养殖场的围栏和棚舍。
另一队,则由陈兴平亲自带队,武奇、还有另外三个手脚麻利、胆子大、有点狩猎经验的年轻后生,组成狩猎队,上山寻找洋金花并试验捕猎。
陈兴平深知责任重大,进山前反复叮嘱狩猎队的人:“咱们是去抓活的,不是去打猎。一切听指挥,安全第一!洋金花的用量是关键,一点不能错!抓到东西,咱们就是功臣,抓不到,也不丢人,慢慢摸索!”
狩猎队的小伙子们个个摩拳擦掌,兴奋又紧张。
第一次进山,目标明确,寻找洋金花。
陈兴平凭着模糊的记忆,在山阳面的坡地、碎石滩附近仔细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一片向阳的乱石坡上,找到了一小片开着漏斗状淡黄色小花的植物!特征基本吻合!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小心翼翼地连根挖了几株带回去,又请村里最老的一位几乎走不动路的老猎人辨认。
老猎人眯着眼看了半天,嗅了嗅,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是洋金花,老辈人叫它‘醉仙桃’,劲儿大着呢,牲口吃了都打晃悠。”
得到确认,大家信心更足了。
第二天,狩猎队再次进山,带了弓箭和几只活兔子,用来试验。
他们找到洋金花,捣碎取汁,用细树枝蘸着,极其少量地涂抹在特制的、箭头被磨钝的箭矢上。
第一次试验,药量没掌握好,兔子被射中后没多久就口吐白沫死了。
大家心里一沉。
陈兴平没有气馁,让大家减少药量再试。
第二次,兔子只是有点晕乎,很快就跑了。
第三次,第四次……经过反复摸索,甚至冒险在自己皮肤上尝试微量汁液的麻痹效果,手臂都麻了小半天,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剂量范围。
能让兔子、山鸡这类小型动物麻痹一个时辰左右,之后逐渐恢复。
成功了!
狩猎队士气大振!
开始正式进山寻找目标。
他们专挑獐子、麂子、小野猪这类体型中等的猎物。
过程远比想象艰难。
山林茂密,野兽警觉,常常奔波一天,一无所获。
有时好不容易遇到目标,箭射偏了,或者药效没及时发作,猎物受惊逃入密林。
但没有人抱怨。
每次失败回来,陈兴平都和大家一起总结教训,改进方法。
他们开始研究动物的习性、常走的路径,设置简单的诱饵,提高成功率。
抓活的可没这么容易。
而且还全是小崽子!
这可比打猎难多了!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养殖场建设也热火朝天。
邓通带着人,砍伐竹子、木头,挖掘地基,搭建坚固的围栏。
陈兴平画出的图纸考虑了不同动物的习性,分了不同的区域,有遮风避雨的棚舍,有活动的场地,还预留了将来扩大规模的空间。
妇女孩子们则帮忙搬运材料,送水送饭。
整个犀牛村,干劲十足!
几天后,狩猎队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重大收获!
武奇用一支精准的箭矢,射中了一头半大的獐子!
那獐子跑了不到百步,就脚步踉跄,歪倒在地,四肢抽搐,无法起身。
“抓住了!抓住了!”队员们兴奋地低吼着,小心翼翼地用绳索捆好獐子的四肢,用准备好的麻袋装起来,拾回村里。
当这头还在麻醉中的獐子被放进刚刚建好的獐舍时,全村都轰动了!
人们围着看稀奇,孩子们兴奋地尖叫。
虽然只是一头獐子,但它代表着从无到有的突破!
证明这条路,走得通!
紧接着,好消息接踵而至。
又有队员用吹箭麻翻了几只野兔,捉到了一只活的山鸡。
养殖场里,终于有了第一批“居民”。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时,意外发生了。
这次意外,出在养殖场的建设上。为了尽快围拢一片区域,邓通带着人抢工,有一段围栏埋得不够深,基础不太牢固。他们捉回来的那头半大獐子,在经过一夜的休养后,恢复了体力和野性,竟然在凌晨时分,猛地撞击那处不牢固的围栏!
“砰!砰!”的撞击声和木头的断裂声惊醒了看守的人。
等人们闻讯赶来时,那头獐子已经撞开了一个缺口,惊恐地逃入了夜色笼罩的山林!
而更糟的是,受它撞击和逃跑的刺激,圈里那几只野兔和山鸡也炸了窝,纷纷从那个缺口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