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所说都是实话。”汪孟贇直起腰来，说道。
“汪孟贇，你看看这个！”说著，让人將郑因之的帐册递给他。
汪孟贇看了之后脸色大变：“大人，这帐册是假的！大人，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卑职！”
“汪孟贇，你先別急著喊冤。本官看过了，这帐册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非常清楚。难不成，这是假的？”刘晏呵斥道。
“大人，这册子上面所有的记录都是假的，卑职绝对没有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盗卖库中物资之事！望大人明察！”汪孟贇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血跡。
汪孟贇在心中忖道，按理说，娘子应该已经將那帐册送到了御史台。御史台拿到帐册之后，不可能不採取行动。
可是，自己被关了一个晚上，至今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那差役根本就没有去传话？又或者，那差役根本就是刘大人故意派来套取信息的？
若真是如此，那个帐册不仅没有送到御史台，还可能落入了刘大人手中。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娘子也会想办法告知岳父大人。难道，岳父大人真的见死不救？
“这上面记录的长安城中的那些商队难道也是假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他们？”刘晏咄咄逼人。
“大人，这些商队都是真的，卑职也认识。卑职私下里跟他们有些商业往来，但跟左藏库没有半分关係！”汪孟贇涕泪横流，急切地说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唤他们前来对质。”
刘晏冷哼一声：“这帐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每一批货物的去向、经手之人都有记录，难道还能凭空捏造不成？”
“大人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定是有人蓄意栽赃！大人您想想，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卑职哪有那能耐做这么大的手脚？”汪孟贇哭喊道，“就算卑职確实胆大包天，又怎能逃得过大人您的法眼呢？”
刘晏微微皱眉，依旧严厉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栽赃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於你？”
汪孟贇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这一定是库丞郑因之所为！郑因之害怕事情败露，便弄出了这么一本假帐册，把罪名往卑职身上推，好让自己脱身。请大人明察！”
刘晏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可有什么凭据？”
“有！”汪孟贇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卑职家中有一个帐册，上面有郑因之盗卖库存的详细记录。大人只要派人到卑职家中，取来那个帐册，一切就会水落石出。”说著，又磕了一个响头。
“你说的可是这个？”刘晏拿起桌案上的另一个帐册，晃了晃，问道。
“正是。大人，这帐册怎么在您手上？”看到这帐册，汪孟贇不由得一阵心悸。
没想到，自己真的钻进了刘晏精心布置的圈套！
都怪自己急於传递消息，正好被刘晏將计就计。
“汪孟贇，难道你还不想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刘晏一声冷哼。
汪孟贇很清楚眼前的形势。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再不说出事情，刘晏必然將郑因之的假帐本当作证据，让自己稀里糊涂地做替罪羊。
既然帐册已经到了他手上，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了，那就爭取坦白从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