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府城中谁是最了解姜敬祖的人，那么一定是吴达通。
不止因为吴达通是姜敬祖的小舅子，也因他是吴达通。
儿子，姐夫，吴达通肯定选前者。
更何况吴达通出身世家，作为一个世家子，他和他二姐的关係並不能用好坏来形容，世家中九成九的女子，都是工具，用来联姻的工具。
吴家开枝散叶那么多代，吴达通也是枝叶的一部分，从某种角度来看，他自己的“吴家”才是应被守护的，而非他上面的“吴家”。
不管是出於承诺也好，还是权衡了利弊也罢，吴达通再无任何隱瞒，关於他对姜敬祖所了解的一切，对赵勛和盘托出。
赵勛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之前他只是知道姜敬祖不是好东西，现在才明白，这傢伙连个人都算不上！
关於这傢伙上位的过程，赵勛倒是大致了解过，只是个概况。
通过吴达通所说，姜敬祖一点都不像是个出身军伍的將军，更像一个商贾，奸商！
通俗点来说，纵观姜敬祖整个职场晋升只有两种状態，要么，当上官，要么，想办法干掉上官当上官。
这傢伙最擅长的就是“藉助”外力，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事与人，都会被他榨乾一切价值。
在军中，结交地方官府，为自己在军中谋出路。
到了军器监，结交朝廷达官贵人，为自己在军器监中作保升官。
整个南地，但凡叫得上名的，有根脚出身的，姜敬祖或多或少都能说上话，都能跑人家府中做客。
看似好友遍天下，实则不然，姜敬祖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任何一个真心相对的朋友。
或许有，但一定被他卖光了。
如果没有价值，无法被他出卖，那么也就没资格做他的朋友。
这傢伙出来混，那是真的靠三件事，吃里扒外，出卖兄弟，照顾嫂子。
別说“朋友”了，他亲姐都被他“卖”到宫中给前朝太子当日用品了。
“明白了。”
赵勛轻轻敲打著桌面：“看似姜敬祖神通广大朋友眾多，实则都不是什么真正与他两肋插刀的朋友，相反，如果人们確定了这傢伙肯定会完蛋，说不定还会主动插他两刀。”
吴达通摇了摇头：“正如我之前与你说的，姜敬祖並非痴蠢之人，他知晓他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因此即便许多人不喜他，也会保他。”
“明白，他掌握了很多人的黑料、把柄。”
吴达通哑然失笑，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並非是姜敬祖掌握了很多人的黑料和把柄，而是这傢伙很擅长一件事，蛊惑！
所谓蛊惑，就是姜敬祖善於发现別人的“弱点”。
就比如正文书院的山长朱坚，按理来说，这老傢伙平时就是教教书写写诗，岁数越大越老，人人尊称朱夫子，也没什么太大的欲望。
可姜敬祖就发现了朱坚的弱点，或者说是欲望。
朱坚最想要的並非是名声，名声他已经有了，钱財也不缺，权利他用不上，也不奢求，真正想要的，谋划的，是后世子孙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