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黑星殿手中有一份化生秘术,我要得到它。”许知易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有办法助我一臂之力,献上黑星殿分部的確切情报,我可以在供词上刪掉勾结漠北一事,饶恕你的家人死罪。”
“果真?”曹德庸浑浊的双眼猛然爆射出一抹精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哑著嗓音確认,眼神中既有渴望,又带著深深的狐疑。
“言出必践!”
许知易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曹德庸佝僂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死死盯著许知易那张年轻而冷峻的面容,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破绽,一丝虚假的痕跡。
但他失败了。
年轻帝君的眼中,只有深邃如寒潭般的平静,以及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早已將他內心的一切都洞察得清清楚楚。
曹德庸心中明镜似的,他明白,自己如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討价还价的资格。
“你针对老夫一家,目的就是为了打探黑星殿分部的消息,从而得到那化生秘术?”
曹德庸的声音带著一丝苦涩和无奈,以及难以言喻的颓败。
许知易微微頷首,非常坦然,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掩饰与虚偽。
“不错,我相信以曹尚书你的份量,既然选择了与漠北黑星殿合作,他们必定会在暗中密切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许知易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继续道:“甚至有可能,在你被御廷卫抓捕之时,黑星殿的暗星,就已经潜伏在这周围的人群之中。”
曹德庸闻言,心中猛然一惊,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环顾四周,昏暗的牢房內,除了御廷卫的几名將领,便只有他和失魂落魄的曹晟。
但他却感觉,仿佛真的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的角落里,窥伺著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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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易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曹尚书最好儘快吐露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一旦黑星殿察觉到不对劲,转移据点,你所掌握的情报,便会彻底失去价值。”
“届时,你与我之间的约定,自然也就作废。”
一番言语冰冷而残酷,瞬间击碎了曹德庸心中最后一丝侥倖。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轻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沧桑疲惫。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曹晟,终是不忍。
“罢了,罢了…”曹德庸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声音沙哑而无力。
“还请帝君,拿来笔墨纸砚吧。”
不多时,笔墨纸砚呈上来,曹德庸颤抖著拿起笔,蘸饱墨汁,在泛黄的纸张上,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昏暗的烛光下,他苍老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书写著自己人生的终章。
许久之后,曹德庸终於停笔,他小心翼翼地吹乾墨跡,双手捧著写满情报的纸张,神情恭敬地奉到许知易面前,声音低沉:
“罪臣知晓的一切,都已尽数写在上面,不敢有丝毫隱瞒。”
许知易接过纸张,再次审视了曹德庸一眼。
確认曹德庸没有耍样之后,他才將纸张递给一旁的藺左相。
藺左相身为御廷卫陷阵营』副统领,对帝京城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都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接过纸张,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如同蝌蚪般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便对纸上所写的黑星殿分部藏匿地点,有了大致的判断。
“可信。”藺左相仔细查看著纸上的內容,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沉稳而肯定。
“迟则生变,走吧。”
许知易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语气中带著一丝紧迫感。
就在几人准备动身,前往曹德庸供词中所说的黑星殿分部地点之时,在他们看不见的昏暗角落里,原本一直失魂落魄的曹晟,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浑身肌肉紧绷,如同蛰伏的野兽,一双眼眸之中,充斥著滔天的恨意与杀意。
曹晟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个即將离去的背影,胸膛里仿佛燃烧著熊熊烈火,压抑著无尽的怨气。
从今天起,他曹晟,將彻底跌落云端,从一个名冠帝京的尊贵少爷,沦为低贱的罪民白身。
即便侥倖逃脱死罪,活罪也绝对难逃,发配边疆充军,恐怕都是最轻的惩罚。
“许知易!你给我等著!”
曹晟在心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总有一天,我曹晟,一定会亲手洗刷今日所受的这份耻辱!”
“攻破帝京城,马踏金鑾殿,將你的头颅割下,高高悬掛在旗帜之上,让世人皆知,与我曹晟为敌的下场!”
“还有苏牧婉…你们所有人都別想逃脱!我曹晟发誓,定要让你们付出百倍,千倍,乃至万倍的代价!!”
这一刻,仇恨的种子,在曹晟的心中疯狂滋长,生根发芽,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苗,带著毁灭一切的力量。
前所未有的动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在他体內疯狂涌动,驱使著他,鞭策著他,令他彻底摆脱了紈絝少爷的躯壳,开始向一个真正的男人蜕变。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悄然降临,丝丝缕缕的王朝气运,如同甘霖般,滋润著曹晟的四肢百骸。
在他的体內,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著。
这一刻,曹晟仿佛醍醐灌顶,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王朝气运所眷顾。
“苍天有眼!我曹晟,绝不会就此沉沦!!”曹晟在內心深处发出狂喜的吶喊,压抑著激动的心情,竭力不让自己失態。
就在这时,刚刚迈出牢房大门外的许知易,脚步忽然一顿,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漠然回首。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瞬间穿透昏暗的牢房,精准无比地捕捉到了曹晟那双充斥著仇恨与杀意的眼眸。
仅仅一剎那的对视,曹晟便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浑身汗毛倒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瞬间僵硬在原地,再也不敢与许知易的目光对视,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慌忙低下头颅,將眼中的恨意与杀意,尽数掩藏起来。
“呵。”
许知易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语气中带著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还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戏码?”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