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李阳下意识地抬头。
几名保安拖著一个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赵浩——
他被押解著，踉蹌著往前走，阳光刺眼，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只能靠著本能前行。
那一瞬间，李阳的心狠狠一缩。
赵浩瘦得像一具枯槁的尸体，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嘴唇乾裂发白，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他微微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大口地喘著气，仿佛在努力吞咽著这久违的、新鲜的空气。
他知道赵浩的状况很惨，但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臟还是被狠狠揪住，仿佛被人攥住，狠狠拧了一下。
那些天里，他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水牢里，承受著电击、棍棒、强迫灌水，甚至可能被逼著吞下那些让人失去理智的药物……
他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胸腔里仿佛涌动著一团火。
赵浩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李阳身上。
他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努力確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眼眶红了。
李阳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想开口，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站在原地，硬生生压下所有的情绪，冷静地看著赵浩。
在这个地方，情绪是最致命的破绽。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不能流露出任何怜悯。
否则，赵浩的命，就会彻底断送。
“妈的，磨蹭什么！”
保安见赵浩站著不动，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赵浩身形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狠狠撞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李阳，眼神像是一头被折断翅膀却仍然不愿屈服的鹰，努力想要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李阳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发白。
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举动。
——赵浩的命，还掌握在王猛的手里。
“啪——！”
王猛抬脚，狠狠地踹在赵浩的胸口！
赵浩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被踢翻在地，整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李阳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冷汗顺著脊樑滑落。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异常。
“李阳。”王猛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嘴角带著一丝冷漠的笑，“你不是说，要搭上活体实验的路子？”
他伸出手，指了指倒在地上已经喘不过气来的赵浩，语气淡淡：
“可时间，快到了。”
李阳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
他终於明白了王猛的意思！
王猛不只是带赵浩出来给他看，他是在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