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的辛辣气息在鼻腔里灼烧，顺著喉咙一路渗进血液，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蜿蜒而上，爬入他的神经，將他的意识一点点撕碎重组。
李阳的世界，彻底模糊了。
包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
光头男挑眉盯著他，嘴角掛著一抹讥讽的笑意，隨后哈哈大笑，伸手重重拍了拍李阳的肩膀：“这才对嘛！李阳，你小子还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臭婊子，你他妈不会真当回事了吧？”
笑声刺耳，周围的人起鬨附和，仿佛这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笑话。
李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嵌进掌心，愤怒像烈火一般在胸腔里翻滚，可他强迫自己压下去，逼迫自己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蝎子还在看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斜倚在沙发上，抬眼睨向光头男，嘴角勾起一抹戏謔的冷笑：“老子怎么可能还惦记她？一个玩烂了的女人，留给你玩就好。”
“哈哈哈哈——”
包房里的气氛瞬间炸开，光头男更是大笑著举起酒杯：“李哥果然爽快！来，干了！”
李阳接过杯子，一仰头，烈酒滚烫地灼烧著喉咙，胃里翻腾著刺痛。他吞咽的瞬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小玲身上。
她仍旧靠在光头男怀里，双眼涣散地望著天板，唇角掛著若有若无的笑容，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像是浸泡在酒精和毒品里的破败娃娃。
光头男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的大腿上，而她毫无反应，甚至主动迎合，抬手捏住光头男的下巴，媚眼如丝地凑了过去，在他的唇边轻轻舔了一下，曖昧地笑道：“你们男人啊，都是一个样。”
光头男被她撩得哈哈大笑，狠狠搂住她的腰，一把按进怀里，嘴巴直往她的脖子上蹭。
李阳的胃里猛地翻腾起一股噁心，手掌在桌下死死攥紧，心臟跳得像擂鼓般剧烈。
他还记得，小玲刚进园区时，被拖进ktv的那个晚上，她哭著挣扎，指甲嵌进地板，拼命嘶吼著求救。可现在，她却主动往男人怀里送，眼神空洞，笑容妖嬈得像个训练有素的交际。
她彻底墮落了。
“李哥，你这样看著我，是不是有点不甘心啊？”小玲缓缓地转过头，眼神落在李阳身上，语气里透著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不会还想著救我吧？”
她勾起唇角，笑容带著嘲弄，“可惜啊，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
她抬起手，食指轻轻勾了勾光头男的衣领，红唇贴著他的耳朵，轻声呢喃：“我啊，现在可是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呢。”
光头男兴奋地搂紧她，大笑道：“哈哈哈，小玲你这婊子就是有意思！”
李阳的手指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稍微让他保持了一丝清醒。
包房里的一角，几个满身纹身的男人正在围坐在一张茶几旁，茶几中央是一把亮堂堂的蝴蝶刀，寒光闪烁。
其中一个壮汉赤裸著上身，露出遍布疤痕的胸膛，手里捏著刀柄，一瞬间，刀刃在他指缝间迅速翻转跳跃，灵活得像活物。
“看好了，爷们儿们，这才是玩刀的真正技巧。”他冷笑一声，猛地一甩手，刀锋划破空气，狠狠扎进茶几，刀柄仍在微微颤抖。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目光发亮：“牛逼啊！换个玩法吧！”
“行啊。”壮汉眯起眼睛，伸手將刀拔起，直接朝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兴奋地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跡。
“操，你们几个够狠！”有人叫好，隨后又有人將一把左轮手枪放在桌上，旋开弹仓，取出五颗子弹，只留下一颗，塞回去后，啪的一声合上，转动弹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