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罐火油砸了上去,黑烟滚滚,火焰熊熊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魏军在烈焰中哀嚎惨叫,身体在火光中逐渐扭曲,然后倒下。
而虎卫军则静静的看着,眼神中透着刻骨的仇恨。
其他魏军则向铜雀台逃窜,但火势一起来,顿成滔天之势,逃到铜雀台也没用,虎卫军跟在后面射。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里面的魏军便没了声息。
大火还在烧,漫过野草,蔓延至整个铜雀园,一度烧进了文昌殿。
等了一个时辰,金虎台已经化为灰烬,里面全是扭曲的尸体,王仲德所部士卒还不解恨,提着刀一具具的劈砍。
“报——叔孙建三万人马已至朱明门!”斥候又来禀报。
“怎来的如此之快?”公孙表大惊失色。
段宏道:“应该是烟火太大,吸引到了他们。”
公孙表咽了咽口水,“士卒长途奔袭,又忙碌了一夜,叔孙建足足三万大军……”
“来的正好,王仲德、段宏二部就地休整,给你们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率军赶来南城决战,公孙表驱赶城中鲜卑妇孺,组成前阵,抵挡魏军兵锋,刘怀敬速速将朱雀门打开,放他们进来,我要关门打狗!”刘道规翻身上马。
马战不怕他们,城中巷战更不怕他们。
士卒们现在杀红了眼,还在兴头上,足可一战。
刘道规绝不相信叔孙建的三万人马全是精锐。
“领命!”
众将齐声领命。
刘道规率一千亲军向南狂奔,扫了一眼身边将士,脸上并无多少疲惫之色,还沉浸在攻破邺城的喜悦当中。
赶到朱雀门时,城门已经打开。
魏军三四千骑兵列在护城河边,却并不敢入城。
虎卫军士卒躺在城墙上休息,有人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仿佛没将城外的魏军当回事。
刘道规心中暗赞,不愧是纵横天下的第一强军,强敌就在眼前,还能安然入睡。
过不多时,魏军步卒赶来了,烟尘滚滚,旌旗如云,军容甚整,就算不是精锐,也强于寻常魏军。
一杆高高的“魏”字牙旗缓缓推来,但在看到敞开的朱明门后,竟然也犹豫起来。
刘道规苦笑一声,竟然不知不觉中,用上空城计。
叔孙建生性谨慎,不知城中虚实的情况下,肯定不愿意攻城。
“去收集一些索虏的头颅来,堆在朱明门前,激怒他们攻城!”刘道规心生一计。
刘怀默转身就走,割了千余颗人头,在门前堆成了一座京观。
拓跋部喜欢结小辫,容易辨认。
果然,对面的魏军中有人哭嚎起来,以鲜卑语喝骂不休,但就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来。
刘道规郁闷不已,换做北府军,早就杀上来了。
刘义武怒道:“这些索虏还有血性吗?”
段宏眉头一挑,“胡人杀了几十年,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之前以三千骑破其五千骑,魏人已经破胆。”
叔孙建不进来,刘道规顿时感觉自己一刀砍空了,而魏军已经结成了阵列,现在以骑兵冲阵也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我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他既然没胆量进来,那就不进来了,关上城门,诸部轮流休整。”
刘道规伸了一个懒腰。
本来就长途奔袭,连续半个月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昨夜熬了一宿,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大门缓缓合上,魏军仍一动不动。
刘道规就躺在城楼中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竟然还是早上,身上早就盖上了锦被。
睁眼望着城下,魏军早就没影了。
“人呢?”刘道规揉了揉额头。
孟干之道:“昨日就退了,段将军正率一支骑兵袭扰。”
听到是段宏追袭,刘道规也就放心了,段宏是老将,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时公孙表喜滋滋的赶来禀报邺城中的缴获。
城中有粮草六十万石,牲畜七万头,羊裘、毡毯、烈酒、兵器、盔甲等军辎堆积如山,其他钱帛等物还未统计。
刘道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属这一次最肥。
凭这些粮草,守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南面的魏军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周围呼啸的寒风,预示着冬日快要来了。
“宰牛杀羊,大飨士卒,今夜各部轮流饮酒!”刘道规深吸一口气,攻下邺城,已是阶段性的胜利,甚至有可能成为这场大战关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