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的“玉女心经”催动到极致,白衣在血雾中飘展,宛如一朵盛开在地狱里的雪莲。
她的剑尖点向蒙哥的后心,却被大汗的“金刚不坏体”弹开,腕间的银铃突然急促作响,那是她与杨过约定的信號:“左路有伏兵”。
杨过的重剑立即横扫,剑风劈开蒙古兵的阵型,果然露出后面的“回回炮”。他紧急实施“声东击西”之计,突然弃了蒙哥,重剑挑起辆燃烧的战车,往炮架掷去。车轮在空中炸开,火星引燃了炮药,轰然巨响中,蒙军的炮兵被掀上半空,残肢断臂如雨般落在护城河的冰面上。
蒙军无奈而退。
箭楼的木板被脚步踩得吱呀作响,郭芙抱著石念襄的手臂微微发酸,却捨不得鬆开分毫。
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带起的风拂乱了她鬢边的碎发,那髮丝飘到石念襄的脸颊上,惹得婴孩咯咯直笑,小手挥舞著要去抓,却一把攥住了石飞扬玄甲上垂下的冰纹穗子。
“你看他,倒认得亲爹。”郭芙的声音柔得像襄阳城三月的春水,鹅黄战袍的下摆扫过石飞扬的靴尖,沾著的城砖碎屑簌簌落在地上。
她望著石飞扬玄甲上未褪尽的黑血,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冰纹,仿佛要將血腥气都抹掉,不禁感慨地道:“打了七天七夜,身上的寒气都重了,回头我让厨下燉锅当归羊肉汤。”
石飞扬低头看著怀里的婴孩,小傢伙正用没长牙的牙齦啃著他的冰纹穗子,口水沾在上面,竟让冰晶泛起温润的光。他腾出一只手搂住郭芙的腰,掌心的冰气刻意收敛了锋芒,只余下淡淡的凉意。
他也感慨地道:“还是芙儿细心,我倒忘了这些。”走下城楼的石阶,廝杀声渐渐远了,只剩下风穿过巷弄的呜咽,还有石念襄偶尔发出的咿呀声。
郭芙的头轻轻靠在石飞扬的肩头,发间的珠翠蹭著他的玄甲,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著七日夜的牵掛。“那天你从苏州飞来,玄甲上还沾著太湖的水汽,我就知道,你定会护著我们母子。”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著几分后怕,几分庆幸。
石飞扬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著她。郭芙的脸颊被城风吹得泛红,睫毛上还沾著细小的冰晶,那是方才激动时落下的泪凝成的。
他想起初见时她挥剑的娇蛮,想起桃岛畔她掷出的玉簪,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滚烫的暖意,竟压过了明玉功的寒凉。他含笑地道:“傻丫头,我若不来,谁护著我的芙妹和念儿?”
小郭府的院门虚掩著,门楣上掛著的红灯笼还在晃,那是郭芙临盆前特意让下人掛的,说要等石飞扬回来时,让他远远就能看见家的方向。
跨进院门的剎那,郭芙突然停住脚步,转身踮起脚尖,飞快地在石飞扬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唇瓣的温度烫得他冰纹都泛起了微红。石飞扬故意板起脸道:“没正经。”怀里的石念襄却像是看懂了什么,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拍打著他的胸膛。
他低头看著儿子粉雕玉琢的小脸,又看看郭芙羞红的耳根,终究忍不住笑出声,调侃地道:“再闹,念儿该笑话他娘了。”郭芙却不管不顾,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鹅黄战袍的袖子滑下来,又俏皮地道:“我就是要闹。”她的鼻尖蹭著他的下頜,声音里带著几分撒娇,软糯地道:“你这七天光顾著廝杀,连看我的时候都少,如今贏了,该好好补偿我。”
走进內室,暖意扑面而来。郭芙亲手绣的鸳鸯锦被铺在床上,被角绣著小小的“石”字和“郭”字,挨得紧紧的。她从石飞扬怀里接过石念襄,小心翼翼地放在摇篮里,又转身倒了杯温热的茶,递到石飞扬唇边,柔情地道:“这是我用桃瓣晒的,你尝尝,有没有当年桃岛的味道?”
石飞扬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清甜的香在舌尖蔓延。他抓住她递杯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薄茧——那是练剑留下的痕跡,却比任何珠宝都让他心动。
他认真地道:“比桃岛的还好,因为有芙儿的味道。”
郭芙的脸更红了,抽回手去整理他的玄甲系带,指尖却故意放慢了动作,一下一下,像是在数著彼此的心跳。她娇嗔地道:“油嘴滑舌,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见了我就躲,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石飞扬感慨地道:“那时的我,失去了家国,人生处於最无奈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將其按在自己胸口,又深情地道:“如今,有芙儿撑腰,有扬州、金陵、镇江、苏州这些地盘,为夫已经重新有底气了。”
摇篮里的石念襄突然哼唧起来,郭芙连忙走过去,轻轻拍著婴孩的背。
月光从窗欞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將她的轮廓描得柔和了几分,鹅黄战袍的光晕里,她美得像一幅会动的画。郭芙笑著回头,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幸福地道:“你看他,眉眼像你,鼻子却像我。长大了定是个让姑娘家心动的模样。”
石飞扬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声道:“不像我最好,我不想他像我这般,让心爱的人牵掛受怕。”
郭芙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匆匆一触,而是带著七日夜的思念,带著生死相依的篤定。
月光下,摇篮里的婴孩睡得安稳,嘴角还带著甜甜的笑意。
石飞扬抱著郭芙,郭芙靠著石飞扬,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合二为一。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翌日清晨,廝杀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石飞扬一惊而醒,轻轻移开怀中的郭芙,洗漱更衣,飞身而出。
此刻,北门城楼的横樑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金轮法王的五轮飞旋著撞断最后一根立柱,铜轮边缘的锯齿沾著唐军士兵的血肉,在朝阳里泛著妖异的红光。
这位吐蕃国师的藏袍已被汗水浸透,露出右臂虬结的青筋——那是“龙象般若功”练至第十重的徵兆,掌风未至,城砖已簌簌发抖,裂缝中渗出的黑血在地面匯成小小的溪流。
“杨过小儿,纳命来!”金轮法王怒吼著,他的左手突然掷出银轮,轮缘擦过小龙女的白衣,將她肩头的青丝削落一缕。银丝飘在空中的剎那,被杨过的玄铁重剑捲入剑风,他独臂抡剑的势道竟让空气发出呜咽,重剑与金轮相撞的巨响里,还夹杂著郭襄在箭楼的惊呼。
那十四岁的少女郭襄正扒著垛口,手里紧紧攥著杨过送的“金针”,银簪般的金针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她看见金轮法王的铜轮砸向杨过的后心,突然从箭楼掷出枚绣针,针尖虽伤不了法王,却逼得他身形微滯。“杨大哥小心!”郭襄的声音带著哭腔,绿萼裙被城风掀起,露出里面打著补丁的褻衣——那是黄蓉用自己的衣裙改的,此刻却被她踩在脚下,全然不顾体面。
杨过的重剑借著这微滯的空隙突然变招,“重剑无锋”的势道化作“破剑式”,剑脊顺著金轮的锯齿滑上,竟將铜轮的轴承生生绞断。
他瞥见郭襄冻得发红的鼻尖,便对小龙女喊道:“姑姑护著襄妹!”玄铁剑突然脱手飞出,直插金轮法王的面门,自己则借著反震之力扑向银轮,左手仅剩的衣袖捲住轮轴,硬生生將其拽得改变方向,银轮擦著郭襄的髮髻飞过,钉在箭楼的横樑上,箭羽般的锯齿嵌进木头半尺深。
小龙女的“玉女素心剑”此刻如白蛇出洞,剑尖点向金轮法王的“膻中穴”。
她白衣上的血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是方才为护杨过被铜轮划伤的伤口,血珠顺著剑穗滴在地上,与郭襄掷出的绣针滚在一处,竟像是两颗相依的红豆。
“过儿,用双剑合璧』!”小龙女的银铃在廝杀声里格外清亮,那是他们在古墓练剑时的暗號,腕间的银链突然绷直,缠住杨过飞来的玄铁剑剑柄。
杨过的左手握住剑柄,与小龙女的右手在半空相触,两人的內力顺著剑脊交匯的剎那,金轮法王突然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那是“玉女心经”与“九阴真经”的合力,混著杨过独臂的决绝与小龙女的温柔,竟让“龙象般若功”的掌风都为之一滯。
他看著眼前交缠的身影,男的面具染血,女的白衣沾红,却在剑影中透著旁人插不进的默契,突然想起自己在吐蕃雪山修炼的五十年,竟从未有过这般心意相通的时刻。
金轮法王的藏袍突然鼓起,周身泛起金色光晕,城砖在他脚下寸寸碎裂。郭襄在箭楼看得真切,那光晕里的法王竟像是尊披著人皮的魔神。
她突然想起母亲说的“捨身饲虎”,转身就要往下跳,却被小龙女的银链缠住腰肢。小龙女急切地道:“妹子不可!”剑尖依旧指著法王,声音却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过儿说,要护著你。”
杨过的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他与小龙女的身影在金光中化作道白虹,“双剑合璧”的第七式“星河欲转”带著他们旋转起来,剑风劈开金色光晕的剎那,杨过突然对金轮法王笑道:“你输了。”重剑从法王的右肩劈入,左肩穿出,带出的血柱喷起三尺高,將两人的身影染成赤红。
金轮法王的铜轮噹啷落地,他低头看著胸前的血窟窿,龙象功的真气正从伤口疯狂外泄。藏袍口袋里滚出颗朱红的“雪莲”,那是他准备献给蒙哥的寿礼,此刻却被杨过的剑风碾成泥酱。
法王的目光扫过郭襄,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右手仅剩的铁轮突然炸成碎片,竟是藏著的“毒砂”!
石飞扬惊叫一声:“杨大侠、龙女侠小心!”驀然施展“擒龙功”,数条金龙咆哮著盘旋而下,拽起金轮法王来到了石飞扬的面前。
石飞扬施展“邪血劫!”法王的血珠突然倒灌,顺著伤口涌入心脉,尸体在抽搐中迅速乾瘪,最后缩成猴子大小的黑炭。小龙女的银链此刻缠著杨过的腰,將他拽回箭楼。
她指尖的“玉蜂针”刚要刺向他的伤口,却被郭襄抢了先。那少女不知从哪里摸出瓶“九玉露丸”,不顾杨过的推辞,硬是將药丸塞进他嘴里,指尖触到他下巴的胡茬时,突然红了脸颊,转身就往城下跑,绿萼裙擦过石飞扬的玄甲,带起的冰晶落在她发间,竟像是撒了把碎钻。
石飞扬施展“九宫神行腿”,一个“360度迴旋踢”刚將扑向小龙女的蒙古兵冻成冰坨,见状突然对郭襄笑道:“妹子这是害羞了?”冰气在掌心凝成朵冰,又夸讚道:“方才掷针的准头,比你姐姐当年强多了。”说话间,他手脚不停,施展“移接玉”神功,顺势引开蒙哥的“破山斧”,掌风擦著大汗的咽喉掠过,冰气在他颈间凝成细霜,又怒骂道:“老贼快看,你倚仗的法王,如今已成焦炭了!”
蒙哥的黄金盔突然裂开道缝隙,他看著金轮法王的黑炭尸身,又瞥见杨过与小龙女相握的手,突然狂笑道:“汉人的英雄,不过是些儿女情长之辈!”狼牙棒横扫的剎那,却见石飞扬已经施展“天蚕功”,强悍真气形成的天蚕银丝已缠住他的手腕,晶光闪烁间,银丝直入肌肤,將他的“金刚不坏体”內力反迫回丹田。杨过飞身而来,握著重剑,疾刺蒙哥的咽喉,蒙哥侧闪而过。
但是,他的黄金盔受重剑之风所震,突然裂开道缝隙。
石飞扬侧飞而来,双掌按在蒙哥的天灵盖,冰气顺著百会穴涌入。
大汗的元神刚要遁走,就被石飞扬的“惊目劫”的冰寒之光冻成冰珠,尸体在城楼上抽搐片刻,突然乾瘪成猴子大小的黑炭,腰间的黄金带崩断。
滚落的令牌被杨过的重剑劈成两半,上面的“蒙古大汗”四个字顿时化作齏粉。
杨过飞掠而过,又为小龙女包扎伤口。他独臂解腰带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在触到小龙女肩头的伤口时突然放轻,指尖的温柔比襄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还要细致。
郭襄的指尖摩挲著那枚金针,突然想起杨过送针时说的“任何心愿都能实现”,眼眶突然一热,泪珠落在冰冷的城砖上,竟砸出小小的坑。小龙女温柔地道:“妹子怎么哭了?”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白衣上的血跡已被杨过包扎好,银链上的铃鐺轻轻晃动。她从袖中取出瓶“玉蜂浆”,递到郭襄面前,很温柔地道:“过儿说,你是个好姑娘。哦,这个能暖身子。”
郭襄的脸突然红得像晚霞,接过玉蜂浆时指尖不小心触到小龙女的手,那只握剑的手竟比城冰还要凉。她偷偷抬眼,看见杨过正望著她们,面具后的目光虽看不清,却带著暖意,突然觉得金轮法王的毒砂、蒙古兵的廝杀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天地间只剩下这片刻的温柔。
杨过的玄铁剑突然指向城下,蒙哥的“回回炮”又开始轰鸣,这次的炮弹上裹著硫磺,显然是要火攻。他对石飞扬喊道:“石兄,快用帝天狂雷』!”
他自己则与小龙女跃下箭楼,双剑合璧的势道劈开蒙古兵的阵型,重剑挑起辆燃烧的战车,往炮架掷去。车轮在空中炸开的火光里,郭襄看见杨过的面具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线条坚毅的下頜,比她见过的任何英雄都要好看。
石飞扬赞道:“好个围魏救赵』!”遂施展“帝天狂雷”,明玉功的冰气突然化作万千雷珠,与飞来的炮弹在空中相撞。爆炸声中,他瞥见郭襄还在望著杨过的背影,便施展“千里不留行”掠到她身边,玄甲的冰纹映著少女痴迷的眼神,又低声问:“等打贏这仗,让你杨大哥教你剑法如何?”
郭襄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手里的金针却转得更快,真情流露地道:“我只要杨大哥平安。”她望著城下双剑合璧的身影,又幽幽地道:“就像龙姑娘陪著他那样。”绿萼裙被城风掀起,露出里面母亲改的褻衣,这次她却没有拉,仿佛觉得这样的自己,才配得上这份纯粹的心意。
石飞扬讚嘆道:“妹子,你好样的!”郭襄正帮小龙女捡拾散落的银链。她的指尖触到片染血的白衣碎片,突然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像是藏起了个天大的秘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