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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524邙山雪刃裁云影驛路梅痕伴侠行

“慢点!”石飞扬关切地道,施展“千里不留行”踏过青石板,在耶律燕摔倒前將她揽入怀中。

雨丝打在他的锦袍上,晕开点点水痕,他低头看著怀中的人儿,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那里还带著琼的清香,又责怪道:“说了多少遍,扬州的石阶滑,偏生像只小野猫似的跑。”

耶律燕的脸颊埋在他胸口,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音闷闷的:“我怕琼被雨打落了嘛。”

她举起枝,琼的白与她的俏脸相映,甜蜜地道:“你说过最喜欢这,说它像雪,像冰,像……像你玄甲上的纹。”

完顏萍提著食盒走上前,看著两人相拥的身影,眼底漾著温柔的笑意。

她打开食盒,用银签挑起个汤包,递到石飞扬唇边,撒娇地道:“先尝尝,我特意让师傅多加了蟹黄。”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唇,像被烫到般缩回,脸颊却比汤包的热气还要红。

石飞扬张口咬住汤包时,故意含住了她的指尖。完顏萍的身子一颤,食盒险些脱手,嗔道:“不正经!”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伸手替他擦去唇角的汤汁,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雨突然大了些,石飞扬展开隨身的油布伞,將两人都护在伞下。完顏萍靠在他左肩,耶律燕挽著他右肘,三人沿著湖边的柳堤缓缓而行,脚步声被雨声吞没,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耶律燕突然抬头,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像沾了碎钻,含情脉脉地道:“还记得收復洛阳那日吗?你用天蚕功』为我挡箭,银丝缠在我手腕上,我就想,这辈子跟定你了。”她的指尖划过石飞扬的掌心,那里有块浅疤,是那日为她挡箭时留下的,又深情地道:“这疤,我要记一辈子。”

石飞扬握紧她的手,將掌心贴在自己心口,温柔地道:“这里也有个疤,是你替我挡灭佛』法王的大手印』时留下的。”他望著烟雨朦朧的湖面,温情地道:“那日我就想,若能活著走出洛阳,定要让你们一世安稳,再不受刀光剑影之苦。”

完顏萍的头靠得更紧了些,髮丝与他的锦袍纠缠在一起,轻声道:“中都的宫殿早就荒了,但我总梦到小时候在御园里放风箏。”她的指尖在石飞扬的手背划著名圈,含痴含嗔地道:“如今有你在,哪里都是家,有没有宫殿,又有什么要紧?”走到平山堂时,雨渐渐停了。

堂前的古柏下,曲勘正带著锦衣卫的人巡查,见了石飞扬忙拱手行礼,目光却在三位身影上转了转,对身后的属下挤了挤眼,沉声道:“都退远些,別扰了太上皇和两位娘娘赏景。”

梅惊鸿从堂內走出,手里捧著幅刚画好的《扬州春意图。这位梅帮主的鬍鬚上还沾著墨,笑道:“陛下,这是刚画好的,您瞧瞧这五亭桥的飞檐,像不像您锦袍上的龙纹?”他將画卷展开,画中钓鱼台旁立著三人,正是石飞扬与两位姑娘,笔触间满是温情。

石飞扬接过画卷,看著画中的自己正为完顏萍、耶律燕撑伞,不由笑道:“把曲教主也画进去才好,他那日在洛阳城楼上,看得比谁都起劲。”

曲勘哈哈大笑,露出两排白牙:“微臣可不敢当!”他凑近低声道:“梅帮主奉命准备好战船,不日將率军攻打金陵,不出三月定能收復。只是那金陵的秦淮河,怕是要被两位娘娘的风采比下去了。”

完顏萍与耶律燕同时红了脸,嗔著要打曲勘,却被石飞扬拦住。他將画卷递给梅惊鸿,低声道:“裱好了掛在皇宫的暖阁里。”又对曲勘道,“锦衣卫的事,辛苦你了,回头让御膳房做你爱吃的烤全羊。”

待两人离去,耶律燕突然踮脚在石飞扬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就跑,裙角飞扬,像只受惊的小鹿。完顏萍则走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声道:“我比她矜持些,却……却不比她少爱一分。”

石飞扬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怀中,与追回来的耶律燕三人相拥在平山堂前。远处的五亭桥在暮色中亮起灯火,如串明珠;近处的琼在晚风中摇曳,暗香浮动。他低头看著怀中两张娇羞的脸,突然觉得,这收復河山的大业,纵然再辉煌,也不及此刻的温情万分之一。

“明日去个园看竹子吧?”石飞扬的唇贴著完顏萍的额道:“你说过喜欢瀟湘竹的泪痕斑。”又转向耶律燕,深情地道:“后日去何园,那里的月洞门好看,適合给你是画张像。”

耶律燕的手指点著他的鼻尖,调侃地道:“就知道哄我们!”却反手握住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又撒娇道:“不过我喜欢听。”

完顏萍从袖中摸出个香囊,里面装著扬州的泥土,还有两根头髮,一根是她的,一根是耶律燕的,深情款款地道:“把这个戴在身上,走到哪儿都带著我们。”

石飞扬將香囊系在腰间,贴著心口的位置。暮色渐浓,他拥著两位姑娘往回走,身后的平山堂在灯火中渐渐模糊,身前的路却被月色照亮。

雨又开始下了,细如牛毛,温柔得像情侣的吻。

“你看这雨。”石飞扬停下脚步,抬手接住一片雨丝,感慨地道:“像不像我们初见时,洛阳城的雪?”

完顏萍与耶律燕对视一眼,同时笑道:“不像。”

石飞扬含笑地反问:“那像什么?”

“像我们的心。”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著满满的爱意,“软的,暖的,全是你。”

石飞扬仰头大笑,笑声惊起了满湖的水鸟,在暮色中盘旋成圈。他知道,这江南的烟雨,这身边的人儿,才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藏。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那些运筹帷幄的计谋,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在扬州的春色里,酿成了一坛名为“幸福”的酒,甜得醉人,浓得化不开。

夜色渐深,五亭桥的灯火倒映在湖中,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一片。石飞扬的寢殿里,完顏萍正为他研墨,耶律燕则在铺展宣纸,他要为她们写首诗,写尽这扬州的春色,写尽这满溢的爱意。

窗外的雨还在下,屋內的烛火摇曳,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依偎,再也分不开。

这天地间的廝杀或许还未止息,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份深情,石飞扬便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都能踏平坎坷,护得这一方安寧,守得这一世温情。因为他知道,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器,也是最坚固的鎧甲,足以抵挡一切风霜。

……

暮春的江南,烟雨如愁。石飞扬立於扬州城楼,望著秦淮河畔迷濛的水雾,玄色锦袍上暗绣的龙纹在暮色里若隱若现。锦衣卫在他身前的案桌上摊著的江南舆图,已被他用硃笔圈出两处——金陵城的聚宝门与苏州府的閶门,硃砂在纸上晕开,宛如將溅出的鲜血。

曲勘近前稟报:“梅帮主的先锋营已过镇江。”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道袍沾著晨露,显然刚从斥候营回来,又分说道:“蒙古驻金陵的万户脱欢已调遣三千骑兵驰援苏州,城中只剩五千守军,多是些老弱残兵。”

石飞扬的指尖点在舆图上的秦淮河,冰气顺著指尖凝结,在纸上刻出条蜿蜒的水道,沉稳地道:“孙子曰兵者,诡道也』。脱欢以为我们要取苏州,却不知这只是声东击西』。”他抬眼望向身旁的完顏萍,她正用金线为他修补袖角的磨损,那金线在烛光下泛著柔光。

於是,他便问完顏萍:“金国秘道图里,金陵城的內秦淮河与外秦淮河之间,有处水闸机关?”

完顏萍过来,伸手在舆图上划出个圆圈,点头道:“正是!那是金章宗年间修的藏兵洞』,直通聚宝门的瓮城。”她的指尖拂过刀鞘上的“金兀朮枪”標记,又解释道:“当年蒙古破中都时,我祖父就靠这机关逃出生天,如今……”

石飞扬握住她的手腕,冰气顺著经脉游走,將她因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平復下来,又含笑道:“如今正好用来取金陵。”他转向耶律燕时,这位契丹郡主正用银剪裁剪著幅苏绣,绣的是苏州的拙政园,针脚却故意绣错了几处——那是给蒙古细作看的幌子。

曲勘见状,不由大笑道:“耶律姑娘的苦肉计』演得极好。脱欢的细作传回消息,说您正为陛下要弃苏州攻金陵而哭闹,连郡主冠都摔碎了,真是……”

耶律燕的脸颊飞红,將苏绣往石飞扬怀里一塞,娇嗔地道:“还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衣袖,那里有块她亲手绣的平安符,绣著“燕隨飞扬”四个字,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空隙。

她又娇笑道:“不过那冠確实是假的,真的我还留著,等破了金陵,要你亲手为我戴上。”

石飞扬在耶律燕额间印下一吻,轻声道:“等收復了江南,我为你建座比契丹皇宫更美的宫殿。”

他转向曲勘,冰气在掌心凝成枚令牌,沉声道:“传令下去,让扮成难民的五千唐军今夜子时从秦淮河入洞,听我信號行事。”

三更的梆子刚响,苏州府的閶门突然响起震天喊杀。梅惊鸿的梅帮弟子举著“唐”字大旗,铁剑劈向城门的铁锁,日月神教教徒的软鞭缠著蒙古兵的脚踝,將他们拽下城楼。

这位男帮主的鬍鬚上沾著血,却故意让手下放慢攻势,连“回回炮”都只朝空处轰击,烟尘腾起的架势比实际杀伤力大了十倍。

“报——苏州告急!”脱欢的亲卫连滚带爬衝进聚宝门的帅府,盔甲上还沾著泥水,战战兢兢地道:“唐军主力已到城下,梅惊鸿的落英繽纷掌』杀得我军……”

脱欢抓过狼牙棒砸在案上,將江南舆图劈成两半,怒骂道:“废物!”这位蒙古万户的“阴风刀”功夫在十三翼中排得上前三,此刻却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咆哮道:“石飞扬这是要围点打援』!传我命令,全军驰援苏州,留一千人守瓮城!”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石飞扬正与完顏萍、耶律燕坐在艘乌篷船里,顺秦淮河而下。

完顏萍的柳叶刀挑著盏油灯,灯光映著她男装的打扮,却掩不住眉梢的风情;耶律燕的双刀藏在包裹里,里面却塞满了给守城蒙古兵的“劝降书”,字跡是石飞扬亲手写的,笔锋间带著冰气的凌厉。

完顏萍的刀穗缠著块玉佩,那是金哀宗赐给她的“护心玉”,此刻正贴著石飞扬的掌心,低声道:“前面就是水闸了。机关在闸口的第三块砖下,要用契丹的狼头令』才能打开。”石飞扬运起“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强悍真气形成的天蚕银丝突然飞出,晶光闪烁间缠住闸口的铁链。

他脚尖在船板上轻轻一点,凌空施展“360度迴旋踢”,带起的冰浪將巡逻的蒙古兵冻成冰雕,又一个“变线踢”,则精准踹在第三块砖上——那砖突然向內凹陷,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霉味,正是金国秘道的入口。紧接著,石飞扬暴喝道:“跟紧我。”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劈出惊天动地的气浪,以凶猛的掌力在前方开路,冰气將蛛网般的绊马索冻成冰晶。

完顏萍紧隨其后,柳叶刀劈开迎面扑来的蝙蝠,耶律燕则用金线將两人的手腕系在一起,那金线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像条解不开的情丝。

秘道尽头的石阶通向座破败的城隍庙,正是聚宝门瓮城的內侧。石飞扬的“黄金瞳”扫过神像后的阴影,冰寒目光穿透黑暗,正撞见三名蒙古兵在瓜分抢来的財物。

为首的百夫长刚要呼救,就被石飞扬的前鞭腿踢中咽喉,喉骨碎裂的脆响在空荡的庙宇里格外刺耳。

石飞扬望著庙外的更夫敲过梆子,便沉声道:“子时已到。”明玉功的冰气在掌心凝成三枚冰符,又调侃地道:“梅帮主的败兵』该到了。”

话音未落,聚宝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梅惊鸿的铁尺挑著面“唐”字残旗,带著数百名“残兵”往城门衝来,身上的盔甲沾满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脱欢留下的守將刚要放箭,就见那些“残兵”突然抽出藏在怀里的兵刃,梅帮弟子的铁尺泛著冷光,日月神教教徒的软鞭卷著火箭,直扑城楼的火药桶。

“是诈败!”守將的吶喊刚出口,就被完顏萍的柳叶刀刺穿咽喉。

这位亡国公主的“斩龙诀”,威力大增。

自从嫁给石飞扬之后,她从石飞扬身上吸取了葵圣女的极品血脉,內功暴增数十倍,此时,她的刀光劈开蒙古兵的重甲,血珠溅在她的男装衣襟上,像开了朵悽厉的。

耶律燕的双刀则舞成银圈,“鸳鸯刀法”的“分鸞”式將扑来的蒙古兵逼退。

她一个“垫步侧踹腿”踢中城楼的鼓架,战鼓发出的巨响在金陵城迴荡,那是给石飞扬的信號——內城的契丹降兵已收到“劝降书”,正准备倒戈。

石飞扬隨即挥掌劈出“百胜刀法”之“破乾坤”,掌风带起的冰浪將瓮城的千斤闸冻成冰晶。

他看著梅惊鸿的铁尺挑落蒙古兵的帅旗,看著完顏萍的柳叶刀在火把上划出金弧,突然长啸一声,双掌拍出“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凶猛的掌风將聚宝门的匾额震成碎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