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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苦练太宗皇帝的成名绝技

可是桑怪觉得方才那句存什么失什么,不仅能够应用到此处,还能用到他处。

他也是苦读圣贤书的,从来没有听过圣人说过这种话。

所以桑怪判断这是宋煊自己总结出来的人工票不愧是能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想的就是比別人更有哲理。

“大,大官人,我,我明白了。”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歇息了。”

宋煊站起身来交代道:

“那些陪同你一起看守的衙役兴许不会是你的助力,反倒会是拖累,所以你自己万事小心。”

桑怪重重的点头。

宋煊从一旁拿出来一个小箱子:

“我偷偷给你整了一把手弩,是今日武库库管为了拍我马屁,特意给我防身用的。”

“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你自己个藏好了,以便不时之需,那些贼子定然不会料到的。”

桑怪听著宋煊的交代,眼睛登时瞪的溜圆。

他確实是看见那些衙役捕快们在摆弄军中器械,未曾想大官人都把手弩给整出来了。

那自己不能辜负大官人的这份信任。

於是桑怪重重的点头,搬起一旁的木箱出去了。

这玩意绝不能轻易被旁人看见,是犯忌讳的。

宋煊在这里发力,无忧洞的人也在发力。

街面上的谣言自然而然的就被传播开来,尤其此事討论度极高。

大把的人愿意把听到的新消息分享出去,以此来获得自己知道的多的优越感。

更何况市井之地,根本就不被开封县所控。

连开封府都管控不了百姓说什么,夹杂著大批閒汉、泼皮传播,尤其是有关宋煊这位状元郎的谣言,那更具有传播性。

待到宋煊下值后,齐乐成连忙迎了上来,说一下自前市井上有关宋煊贪钱的谣言。

“无妨,嘴长在別人嘴里,堵是堵不过来的。”

齐乐成未曾想宋煊会这般豁达。

“你不会觉得我这个状元郎,就是个圣人吧?”

“是啊。”

齐乐成觉得哪有知县能够做到宋煊这样的?

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他不是圣人,谁能是圣人!

“哈哈。”宋煊笑了笑:

“你把心放肚子里去,我呢可不是什么圣人。”

“当圣人多累啊,时刻得端著,不自在。”

“不过兴许以后,人人都能成为圣人,也说不定。”

“况且这些无忧洞泼皮用的手段,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说句官府难听的话,他们也不配当大宋百姓。”

“等我把他们抓起来劳动改造一下,再重新当大宋百姓吧。”

齐乐成没听懂宋煊后面话的意思,但是他明白宋煊没想著去当圣人。

这便是让齐乐成十分不解。

在他的观念当中,哪个读书人不愿意当圣人啊?

於是齐乐成只是行礼,瞧著县尉班峰等人去簇拥著宋煊离开。

无忧洞堂主啸风亲自来县衙监视。

他瞧见宋煊带人大张旗鼓的离开,便没有再次跟上去。

回家能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今日一早前往玉清宫,啸风不知道宋煊是想去做什么了?

他只知道玉清宫有皇帝的妹子居住,据说病了,找了不少郎中前去。

难道宋煊也懂医术?

不能吧!

毕竟皇帝居住在玉清宫这件事,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

宋煊大张旗鼓从武库拿走盾牌的事,在啸风看来不过是有一个好岳父罢了。

曹利用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至於市井谣言传到宋煊的耳朵当中,他无动於衷,啸风觉得不正常。

哪一个读书人会不重视自己的名声?

特別是宋煊这种读书人当中的依者,在啸风看来,军师白的第一条毒计,就打在了宋煊的七寸上。

故而他认为宋煊不过是在保持自己一个读书人的体面,没有当眾发作,背后不定是如何的发狂呢。

啸风可没少接触那些落魄的读书人,一个个心里可是阴暗的很。

诸如自家军师一般。

“堂主,咱们不继续跟著了?”

“不了。”

啸风摇摇头,隨即转身离开,他要继续实行后面的计划了。

“驾驾驾。”

宰相王曾瞧著当今官家赵禎正在练**车,一时间有些崩不住了。

什么个情况?

官家年纪轻轻突然,突然就觉醒了太宗血脉里的绝技吗?

高继勛见王曾来了,自是主动迎了上去。

“官家这是?”王曾面露异色。

“王相公,官家是想要练习君子六艺。”

“君子六艺?”

王曾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就算驾车,那也是驾驶马车,如何能用驴车啊?

就算大宋缺战马,可还是供应的起皇帝驾车的。

“马车驾驶太激烈,驴车更稳当一些。”

高继勛解释了一下。

王曾意味深长的警了高继勛一眼,怀疑是他给官家出的主意。

毕竟高继勛他爹高琼是太宗皇帝藩邸之臣,跟隨太宗亲征北汉,立下大功。

太宗皇帝覆灭北汉后乘胜追击,然后就在高梁河之战当中失利。

太宗皇帝乘著瘤腿驴车疯狂逃窜,也只有高琼一个人最先跟上。

高琼护佑著太宗皇帝返回京师,破了其余將领另立新帝的阴谋。

所以高继勛家里是有传承的,他孙女也是大宋皇后高滔滔。

高家自从跟隨太宗皇帝后,受到赵宋歷代皇帝的信任。

王曾十分怀疑高继勛,是知道太宗皇帝在高梁河战败的真相。

高继勛可没有他爹骨子里无赖的性子,而且生性谦和:

“王相公,是宋状元来过,他与官家详谈过。”

“哦,原来如此。”

王曾便撤去了怀疑的目光。

宋煊定然不知道太宗皇帝的秘辛。

这一定是巧合。

赵禎驾驶驴车虽然刚开始有些惧怕,但是玩著玩著,他就感觉自己十分擅长驾驶驴车,连一旁善於御车的老手都夸讚官家。

这让赵禎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回头让十二哥坐在自己身边执戟,让他好好瞧瞧朕的本事。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让赵禎心情澎湃,恨不得立马发兵辽国。

“吁。”

赵禎停下驴车,直接跳下来:“王相公来了。”

“见过官家。”

王曾规规矩矩的行礼,隨即瞧著赵禎接过汗巾,擦著他脸上的热汗。

“王相公怎么亲自来送奏疏了?”

赵禎示意宦官给王曾扇扇子:

“天气炎热,如此小事,王相公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多谢官家掛念。”

王曾觉得赵禎长大了许多。

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看著大娘娘眼色的孩童了。

如今大娘娘一意孤行,当真是让王曾十分心累。

大娘娘治国以前还行,不会过於插手。

可是如今却是被情绪左右,长此下去,大宋律法便是个屁了。

外戚违法之事没被爆出来,无忧洞都如此凶残。

如今刘从德的恶事几乎都瞒不住了,就算朝廷抓住无忧洞那些人,他们也不会认罪伏法的。

朝臣都无法无天,为什么要让我们都遵守律法?

王曾坐在一旁:“有关无忧洞的事,宋状元可是与官家提过了?”

“提过了。”

赵禎脸上登时有了气愤之色:

“此事如此危险,我已经把太宗皇帝覆灭北汉又歷经高梁河之战的內甲,赐给十二哥防身用了,但愿太宗皇帝能够庇佑他。”

“况且那些贼子过於歹毒,我怕十二哥他经验不足,东京城如此之大,不知会有多少险恶之人。”

王曾听著官家的描述,努力平復心情。

他也知道许多歷史的真相併没有告诉赵禎。

无论是身世,还是先帝们的秘辛。

“官家此举,大善。”

王曾还是主动夸奖了一句:“只是驾驶驴车之事,还望三思而行。”

赵禎哈哈笑了两句:

“王相公不必忧心,驾驭驴车,我已经得心应手,而且十二哥说过,像我这般年纪,就算是摔了个骨折,也比寻常人更容易好。”

“男子汉大丈夫摔摔打打十分正常,朕也是想要长到十二哥那般的个头,將来上朝也会更加威严。”

王曾是福建泉州人,年幼被他叔父收养带到山东长大,个头不高不矮。

他对於皇帝渴望长高之事,也是能够理解。

不过太宗、真宗二位皇帝个头並不突出,官家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相比於太祖皇帝是个大黑胖子,其余两个皇帝身材都偏瘦弱,穿甲胃也是撑不抬起来的。

但是王曾对於宋煊的话十分不赞同,天子那是能隨便摔摔打打的吗?

“官家尚且年幼,宋十二他自幼便长的如此雄壮。”

“若不是文气外泄,谁都觉得他是个当禁军的人样子,官家不可同他学习。”

王曾说的后面那些话,赵禎都没有听见,唯独尚且年幼这句话,著实是刺耳。

原来在他们眼里,朕依旧是个“孩童”!

“十二哥尚未及冠,便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乃是文武双全之才,他比王相公连中三元的年岁还小呢。”

赵禎看著停在不远处的驴车:

“王相公何故这般贬低他?”

“臣不是贬低宋十二。”王曾捏著鬍鬚道:

“官家乃是君,他是臣,臣能做的事,君不一定能做,反过来亦然。”

“毕竟官家肩上担著的可是大宋亿万百姓和江山。”

“朕现在的肩上担著的只有这一条汗巾。”

赵禎把自己肩上的汗巾放在桌子上:“如今便什么都不担著了。”

王曾敏锐的察觉出来,隨著官家逐渐长大,也不满意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的情况。

“官家勿要过於泄气,还需要时间。”

王曾也是劝慰了一句。

他思考著该到什么时候合適的时机,把大娘娘不是官家亲生母亲之事和盘托出。

赵禎对於这话早就听腻了。

要不是宋煊给自己出主意,他们什么话都不会说。

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朕。

“官家,今日我们再去寻了大娘娘,说有关无忧洞之事。”

王曾嘆了口气:

“大娘娘目前是不赞成调动军队来对付他们,甚至还想要以此为筹码,不再追究刘从德之前的事,方有商量的余地。”

“官家若是閒暇之余,可否去劝一劝大娘娘?”

“我?”

赵禎伸手指了指自己道:

“王相公不如去找曹侍中,兴许还能调动人马协助十二哥。”

赵禎觉得王曾是在大娘娘那里受挫气昏了头,才会来寻自己出头。

这种事,自己能去找大娘娘出头吗?

经过宋煊的教导,赵禎可是明白自己与大娘娘之间的敌对关係了。

曹利用与王曾的关係也不是那么好,就算曹利用呈现出好好先生的形象,但他就是跟王曾亲近不起来。

王曾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曹利用也不是大娘娘的心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吸引仇恨的靶子。

就如同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样。

王曾甚至也想要去找宋煊,问一问。

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刘从德被暴打一顿后,选择低头而不是报復的?

若是宋煊在这,兴许就会告诉王曾,方才官家已经说过了,谜底就在谜面上,只是你没理解。

王曾直接把宋煊拉了出来:

“官家,若是光靠著宋十二一人,怕是根本就无法剷除无忧洞这个祸害。”

“无忧洞存在多少年了?”

赵禎靠在椅子上:

“想必比朕的岁数还要大,那么多年朝廷都没有剿灭,难道靠著十二哥一个小小知县,就能剿灭的吗?”

“我去找大娘娘討要军权,王相公觉得朕在大娘娘眼里是真的想要剿灭无忧洞,还是想要剿灭谁?”

五代遗风可不是白说的。

至今仍旧没有完全灭绝。

別说赵禎不同意玄武门对掏,真让他接触许多军中將领,到那个份上了,轮不得赵禎不同意。

手下的人可不会放弃到手的功劳,来一波神龙政变,逼迫刘娥下台。

但是这种情况,是大宋这帮文官绝对不想见到的。

王曾一下子就被赵禎说的哑口无言。

但是他不仅不生气,反倒觉得官家真的长大了,知道如何思考事情了。

如此应对,他离亲政还会远吗?

“官家,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劝一劝大娘娘要执法严格了。”

王曾直接略过前一个话题:“自从真宗皇帝继位,大多是执政以宽,先前我也是如此。”

“但是我发现那些列人並不会因为朝廷执政以宽就收手,反倒会得寸进尺。”

“今后我还是要带头严政,以此来改变世人心中的侥倖之心。”

赵禎对於王曾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以前他还是对王曾的话言听计从的,但是自从跟宋煊这个“叛逆者”多接触后,便深受其影响。

这种执政以严的语调,十二哥早就说过了,而且在他任职的时候便已经有所体现。

如今撞了南墙,你才知道拐了。

更何况赵禎对於这些臣子也极为有戒心。

原来你们都知道朕生母的真相,但是碍於大娘娘的权势没有一个人主动告诉朕,全都为其隱瞒。

这么多年,你们有无数次暗示朕的机会,可一个人都没有。

既然你们如此畏惧大娘娘的权势,那便跟朕並不是一个盘子里吃饭的。

不如十二哥这个外来的主动告诉我。

赵禎也突然明白他爹曾经的操作,为了巩固皇权,任用被朝廷当权派所贬低排挤的的“南人”

之事。

唯有引进新的心腹,才能使得自己的羽翼逐渐丰满,才有更多的实力与原来的旧势力相抗衡。

事实证明赵禎对於这件事非常在意,在刘娥死后,他直接把刘娥提拔的宰相全都外贬了。

“王相公有如此心气,也是极好的。”

赵禎脸上带著笑意:“但愿大宋能够在王相公的治理下,世人皆是守我大宋之法。”

王曾一时间不知道官家是真心祝福,还是在阴阳讥讽。

现在连官家自己都看不懂了吗?

王曾捏著鬍鬚长时间没有言语。

“官家,多看一看这些大娘娘批阅过的奏疏,兴许对官家將来执政有所帮助。”

“多谢王相公提醒,朕会好好看的。”

“那臣就不打扰官家休息了。”

赵禎脸上带著笑意:“高指挥使,替朕送一送王相公。”

“是。”

高继勛前头带路,请王曾出去。

过了数道门后,王曾止住脚步:

“高指挥使,官家除了宋状元之外,可是接触了其余人?”

“不曾。”

王曾顿感奇怪,他不相信官家改变的如此迅速。

光凭藉宋煊一人,是没法瞬间影响如此之大吧?

王曾確实是小了域外天魔对本地人的污染能力。

尤其是赵禎生长在如此压抑的环境当中,反弹的速度是寻常人的数倍。

不过高继勛確实是发现了,官家其实是下意识的模仿宋煊的言行,如此来为自己增强信心。

这一点,他並没有告诉王曾。

“高指挥使,若是这玉清宫的道人多与官家接触,还望高指挥使多加阻碍,我有些担忧官家会走了真宗皇帝的老路,为这些道人所迷惑。”

真宗皇帝搞这些天数运动的时候,没少被王曾所diss。

就是因为如此,真宗皇帝是认为王曾是一个可以託孤之人。

真宗皇帝也是知道这种事是假的,但是他需要这种仪式来巩固皇权,全都是为了政治服务的。

高继勛点点头,並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能给王曾透露出这些消息,便是认可王曾的人品。

就在王曾要踏出大门的时候,正巧遇见宋庠来了。

“见过王相公。”

“你这是?”

宋座是去与刘娥说一说官家今日的活动,未曾想王曾会在这个时候来见官家,不知道商议了什么事。

“好叫王相公知晓,我是来为官家记录起居注的。”

“嗯。”

王曾也不多言,直接走了。

因为刘娥破格提拔宋座的事,在王曾看来宋座与其余投靠刘娥的士大夫並无区別,所以对宋座並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相反更善於交际的宋祁,与王曾关係不错。

在其死后,是宋祁给王曾写的墓志铭。

宋座瞧著王曾远去,颇为客气的拱手道:“不知道王相公来此?”

“公干。”

高继勛回了两个字后,便直接回去接著保护官家了,並不想与宋座多交流,免得说了不该说的话。

宋庠无奈的苦笑一声,也紧隨其后,进入了玉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