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抬手,眾人止步,她面寒如霜。
“杨莲亭!”
他这才抬头,故作惊讶,轻笑道:“圣姑深造访,有何贵干?”
“张堂主、秦堂主。”
“司马岛主、黄帮主、诸掌门,,平大夫也来了。”
杨莲亭起身,抬眼看向天上,语气森寒。
“明白了,今宵月色甚佳,你们是来陪我赏月的,既然来了,那都不要走!”
任盈盈见对方早有准备,心中惊讶过后,也不慌乱,她算死了黑木崖上的高手无几,自己带来的人,足以应付,大不了暗袭改成明攻,照样大有胜算。
“杨莲亭,你为非作列,残害忠良,逢东方教主之恶,毁神教百年基业,这些年,闹得天怒人怨,你的路,今夜走到头了!竟还敢在此故弄玄虚,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死字有几横几竖。”
她环顾左右,冷声道:“擒下杨莲亭的,封护教长老,赏黄金千两,四门上乘武学!”
话音方落,便有人应声跳出。
“愿为圣姑效力!”
涿州乌龙寨大当家任冲原,一条矫健如豹的好汉子,光头亮,左手持铁牌,右手提了杆大毛笔枪,月华如霜,几个纵跃,他已窜出二十来步,势如狼虎,眼见离杨莲亭只剩几个呼吸了。
许多人心中后悔。
“杨莲亭武功低微,擒下他,要费什么功夫?圣姑赏格这么重,让这小子吃了头口鲜桃。”
张玉心中轻嘆,任大小姐的东西,哪那么好得,要拿命去贴的。
“”
一声弦响,樑上风动。
“嗖”
乌羽长箭应声而至。
任冲原早有准备,身体微低,向左一闪。
“证”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黑影封住左边去路。
“”
另外几箭也射了过来,看似朝空,其实牢牢將任冲原困在原地,
心念转动之间,生死已分。
“啊!”
铁箭头撞碎前额骨,眉心没入,后颈穿出。
江湖上有奔豹”之称的汉子,只来得及惨叫半声,立即气绝,横尸阶前。
“叛逆之贼,便宜你了!”
杨莲亭低头2了一口,脑浆洒在台阶上,几滴飞溅至鞋面,他收起书,朝任盈盈、张玉冷冷一笑,转身从侧门进了殿內,那扇门缓缓合上。
“杀杨狗!”
任盈盈正要尾隨杨莲亭,攻进成德殿,当头箭雨落下,封住去路,只能挥舞兵刃,格挡飞箭。
“弓手埋伏在樑上,弟兄们跟我上!
任冲原的死,並非毫无价值。秦伟邦领著七八名朱雀堂高手,跳上五六丈高的殿梁,躲避冷箭,一路杀去。
两名黑袍神射手,蹲在屋脊上,扮兽角,见有人踩瓦靠近,沉心静气,双双挺弓相射。
“找死!”
秦伟邦冷笑一声,踩碎几片琉璃瓦,纵身飞起,双掌凌空排出,两道焚风瞬间逼向他们。
“錚”
掌风至,弓弦断。
掌风拂过,如烈焰焚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先是大片泛红,接著冒出火烧泡,之后变得焦黑,
两人扔掉断弓,惨叫悽厉,扯开衣襟,像吞了火炭入腹,正在灼烧心肝脾胃肾。
“啊啊”
他们发了疯似的,用五指將胸口挖出血洞,想取出那枚火炭”,像撕扯別人身上的皮肉一般“没用的,內息入体,除非將自己每条筋经脉都抽出来,只是那样—人还能活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秦堂主真够狠的!”
“嘿嘿,人不狠,站不稳嘛。”
殿樑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神射手摔了下来,像烙铁上的虾蚓,在地上疯狂打挺,都被烫得肠穿肚烂,煎熬地死去。
“杀!杀!杀!”
“杀!杀!杀!”
四扇殿门,齐齐打开。
两百多名金甲侍卫,举盾,持剑,一同涌出。
“绞杀叛贼,为东方教主尽忠!”
隨著高喊,另有两股身披紫袍人,从两边廊下包抄过来。
“是紫云卫!”
由最疯狂、最忠心东方不败的一批人组成,
“吃洒家一!”
西宝和尚吃过大亏,不待他们靠近,奋力甩出铜,边沿比钢刃还锋利,寒光旋过,数名紫云卫被拦腰斩成两断,五臟六腑都滑了出来,悽惨无比。
“杀!”
旁边的人,完全看不见般,脸色不变,脚步不停,跨过尚未断气的同伴,举刀杀来,不说武功如何,单这股子漠视他人以及自己生命的精神,就足以震胆气弱小者。
“尊圣姑,杀杨狗!”
“诛叛贼,卫教主!”
两方人马,在成德殿大门前交匯,拼生斗死,不可开交。
“小心!”
张玉推开司马大,一支乌羽长箭从樑上发出,朝著眉心射来,混战之下,飞箭可不认识什么岛主、堂主,都是血肉之躯,稍不留神,生死一线。
“多谢兄弟!”
司马大惊出冷汗,他正专心与几名紫云卫交手,没留心提防,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心中大为感激张玉。
朱雀堂高手虽杀光了大部分神射手,但还有漏网之鱼,位置隱秘,瞅准时间,不时开弓收割,
给任盈盈这方高手,造成颇多杀伤。
“杀!”
张玉一刀挥出,將两名紫云卫脑袋砍了下来,血雾直喷。
“这群疯子!”
又有四名紫云卫从衝上来,其中一人,见张玉刀法凌厉,已经连杀七八人,不作丝毫犹豫,扯开衣襟,露出贴身捆著的炸药包。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以我残躯体,铸一一”
他尚未吟唱完,一点金光穿过前面人耳垂,转瞬没入自己眉心,嘴角狞笑凝住,身体向后仰,
火摺子从手里滑落,不知滚到何处去了。
“疯子,真是疯子!”
张玉一阵后怕,好在並非所有紫云卫,身上都捆绑炸药。
“杨莲亭到底怎么调教的?”
靠近成德殿,东方教主统率万方的神圣之地,並且两方人马混杂,紫云卫要吟唱”,也得看准时机,不然就反过来资敌了。
“!”
伴隨巨响,火光冲天,漠北双熊中的白熊,被那名自殉者,抱住双腿,一时挣脱不开,腰部以下,变成满地肉糜,已经不成人形了。
“大哥啊!”
黑熊赶来,抱起还剩半截的兄长,仰天大豪。
“杀—我,快杀了我!”
偏生白熊生命力极强,一时片刻还死不了,他嘴里吐出血沫,忍受彻骨奇痛,自知无法活命,
含糊著说道。
“帮我———杀了我!”
“啊!”
黑熊抱住白熊脑袋,一声爆喝,双臂发力,扭断了脖颈,登时气绝,他双目赤红,捡起兄长武器,挥动两柄狼牙棒,旋风般杀进紫云卫中,扬起阵阵血雾。
“叛贼休得猖狂,看戟!”
温梦九从殿內走出,沉声一喝,双腿发力,整个人腾空鹊起四五丈高,如天神降临,方天画戟笔直探出,招式简单直接,却势不可挡,直取杀红眼的黑熊。
“一横!”
这记戟式,就叫一横”。
张玉抬头望去,心中微嘆,那个和煦男子,明明长了武將躯壳,平时与人说话,极为温文尔雅,像个教书先生,此时才展露出霸道强势的一面。
“这才是他本来面目吧?”
离得太远,张玉想救也来不及。
“死来!”
黑熊此时处於狂血状態,无所畏惧,两柄混铁狼牙棒交叉,迎接似乎能穿透所有阻拦的一横”,两相碰撞,不出意外,狼牙棒齐齐断裂。
“啊!”
黑熊朝后疾退,一横”追著不放,越来越近,戟枪將抵胸膛时。
“鐺”
紫竹剑落下,向上扬动,精准拨开长戟。
一横』微斜,变成一撇。
失了意,威势大减。
“好剑法!”
绿竹翁身形如风,袍袖飞舞,目含精光,盯著像吕布般的男子,抖动紫竹剑,轻笑一声。
“温先生,你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