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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田在郑梅娘和李夏天争吵时一言不发。
这会子,听到李夏天如此问,他就低下了头,既不敢看郑梅娘,也不敢看李夏天。
李望正的信里,对此,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望正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个问题,当然他也就没有给出答案。
信中,李望正只写了他无尽的痛苦和愧疚而已。
那些字句像刀子一样剜着郑梅娘的心,却又奇异的给郑梅娘带来了一丝安慰——至少,李望正他还活着,而且没有忘记她们母女三人。
郑梅娘她对着李夏天轻轻摇头,泪水不断的从她的脸颊上滚落:“夏天,这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知道你爹他还活着,手脚俱在的好好的活着,那就够了......”
“娘!”
李夏天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郑梅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我们算什么?
你,我,阿姐,还有我的平平和安安,我们算什么?”
郑梅娘她此时此刻心如刀绞。
是啊,她们算什么?
“我爹他就只写了这么一封信来打发我们?”
“娘,你醒醒吧!
他不要我们了!”
李夏天的眼泪夺眶而出,母女二人终是再次抱到了一起哭了起来。
外头的平平和安安也再是忍不住了,两人糕饼不要了,放回盘子去,姐弟俩你拉我我拽你的就往偏厅里头跑。
边跑还边喊:“阿婆、阿娘”。
一家四口就这么得抱在了一起,大人抱小人,四人呜呜咽咽的狠狠的哭了一刻钟去。
平平和安安哭的嗓子都和李望田似的了,沙哑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还是羊崽给郑梅娘四人送回了家去。
返回议事厅后,羊崽提着灯去偏厅里头看李望田,他想摸摸李望田的额头,可有烧起来。
谁知道,他这才刚到了矮榻边上,就与睁着眼睛的李望田对上了!
得亏羊崽他胆子大,要不然他真得被这一眼对视给吓得喊上两声去。
不过,羊崽就还是用力的吞了口唾沫,然后看向李望田:“叔,你咋还没睡呢?
我还心思过来摸摸你发烧不?
我师傅说了,你要是夜里烧起来,可得给你熬药喝了。
你现在气血亏虚的厉害,万万不能由着这般烧下去的。”
而已经回了家的郑梅娘和李夏天,两人烧热了炕,给平平和安安洗漱过后,这才躺到了炕上去。
夜已深了,早就过了二更天去。
炕上的平平和安安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左边是李夏天这个阿娘,右边是郑梅娘这个阿婆。
不一会子,平平和安安两人就呼吸均匀,睡得很是香甜。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但郑梅娘和李夏天她们母女两人哪怕是想睡觉的,可脑中思绪繁多,哪里又能睡得着?
郑梅娘侧身轻轻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毛,这才看向躺着的李夏天去。
李夏天的眼睛仍红肿着,却倔强地睁着,不肯闭上。
郑梅娘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夏天,把灯点上吧。”
李夏天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起身,摸索着点燃了油灯。
昏黄的光在屋内晕开,映照着郑梅娘疲惫却平静的脸。
她从一旁取出了那几页被李夏天弄得满是褶皱却又被她给抚平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摊开在炕桌上。
“娘,你还看它做什么?”
李夏天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怨愤。
郑梅娘没有回答李夏天的话,她只是低头就着昏黄的灯光,重新一遍又一遍的读着那些熟悉的字迹;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过李望正的字,仿佛能透过纸张触碰到那个汉子。
信纸上的墨迹有些已经晕染开了,不知是被郑梅娘的泪水,还是被李夏天攥出的汗水给浸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