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猛虎细嗅蔷薇,北上
“北烈与乾元宣战了?”
“精兵铁骑十万,屯兵烈河北岸?”
白灵城,洪凌霜披著大氅站在城主府门槛前,饶有兴致地看著手中情报。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冬日了,今年气候比较暖,到现在河流还没有结冰。
这段时间惊嵐联盟都很安稳,安稳的做生意发展经济,安稳的汲取大陆土地的资源。
乾元北境三关换来了她一直中意的一块北烈的土地,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消化掌控。
同时,她也一直在等待著。
等待著国际局势的变化。
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无论是乾元还是北烈,都不可能找惊嵐联盟来开战。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两国交战之机,辗转腾挪,寻求胜势。
正常来讲,她势力最小,是没有可能主动称霸天下的。
但是,她可以赌一手乾元和北烈给机会。
反正贏了血赚,输了也能汲取大量资源。
现在,北烈的渠修好了,乾元也开始收復失地了。
风儿渐渐颳了起来,时局终於將变幻,积怨已久的两国,也要开始清理宿怨了。
“嘿”
“拿明辰当藉口啊!哈哈哈哈”
“北烈的使者在朝堂上都被嚇晕了!”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住轻笑了声:“这使者是谁啊?是当初来白灵的那人吗?”
下属在她身侧恭敬地站好,微微頷首:“是,是柳仲谷。”
“嘖,这人可不是个草包啊……”
洪凌霜闻言轻嘆了声:“那乾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个时代的对手,都有些强大呢……
她顿了顿,说道:“赖勇,趁著现在天还好,赶快回群岛一趟吧,再抽调些人,让苏君佑带著他督的那七千人来。”
“恩?”
下属一滯,又问道:“苏將军也出海?盟主,抽调这些人做什么?往何方?”
“往北!屯兵莱涌港。”
刚刚跟北烈换的土地並不算富庶,人口数量也一般,资源也並不丰富。
但是有一点不错,靠海,有一巨大港口。
洪凌霜准备屯兵於此,以此为根据,可进可退。
任何时候,老三想要活著,寻求称霸的机会。
那就只有攛掇老大和老二打架,稍微帮助老二,並藉机寻求发育,吞併老大资源。
现在在洪凌霜看来,北烈是比乾元要强大的。
虽然乾元发育一片向好,明君贤臣復兴王朝。
但论起实力,还是北烈要更胜一筹。
萧歆玥再怎么猥琐发育,再怎么贤明治世,她这些年经营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多一点,撑死五分之二的领土。
乾元其余的地方那都是烽火狼烟,国土崩碎。
虽说反抗势力都已经土崩瓦解了。
但依旧还要抽出大量的精力和军力,来收拾血衣军和陈国留下的烂摊子。
许多城市,许多州郡都是一座死城了。
土地和资源都还好说,但经此混乱,乾元人口基数遭到巨大破坏,这根本就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恢復的工程。
相较之而言,北烈虽然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来修渠,但本质上国民並没有遭遇战爭迫害。
反而在休憩之中,粮食和人口得到了巩固发展。
水渠修好了,泽卤之地变万顷良田,即便环境严苛了些,发育速度照样大大提高。
北烈的君主是一雄主,武德充沛,国家崇尚武力,士兵以战死为荣,本就战力剽悍,如今更上一层楼。
当之无愧是当世最强的霸主。
所以其拥有开战的主动权,可以率先发起战爭。
这样的情况下,洪凌霜是不可能像先前笑呵呵口头承诺的那样帮助北烈剿灭乾元的。
那样无疑是在压榨自己胜利的可能。
北烈占据胜势,剿灭老二,那她这个老三就更没戏唱了。
为今之计,她需要做好准备,屯兵大陆。
在两国开战正酣的时刻,抽出冷刀子来,从北烈身上剜下一大块肉。
这一点很明朗,大家都知道。
秦楼也知道洪凌霜的想法。
北烈在与惊嵐联盟的边界一坚城屯兵三万,就是为了防备洪凌霜偷袭。
洪凌霜就像是个搅屎嗡嗡的苍蝇,惹人心烦,但是秦楼也抽不出手来解决掉她。
只能这样先维持表面的平衡,各自安好。
下属並不知晓洪凌霜心中所想,只是恭敬点头道:“是!”
洪凌霜捏了捏眉头,感觉有些疲惫:“苏君佑来的时候,也把卫瞳带上吧。”
看似惊嵐联盟很灵活,隨时可以遁走,令秦楼很头痛。
但是实际上,双线操作並不轻鬆。
洪凌霜在这边算计大陆的同时,还要兼顾群岛那边的治理和命令。
若非她打的基础足够好,这么长时间,群岛早就已经乱了。
现在源源不断地从群岛抽调力量和臣子,在群岛那边也有压力。
但是这没办法,隨著地盘扩充的越来越大,她不可能全部人才都从本土任命,尤其是北烈那国民忠诚度极高的地方。
下属顿了顿,应了下来:“是!”
“去做吧。”
下属退下了,一切回归平静。
洪凌霜静静的站在门前,看著天空轻嘆了声:“祝幽……陈君……”
来大陆最大的损失,就是那场混乱的失误,丟了她一根左膀右臂。
否则她不会这么疲惫。
归根结底,是她太傲慢,太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掌控一切,却被鼠辈摆了一道。
她已经深深的反省过了。
但是,她並不认为出海是错的。
天下雄浑壮美,英雄豪杰,才能之士辈出,不在这里爭一番,在这波澜壮阔的歷史之中留下姓名,岂不是枉走了人生这一遭?
天空飘摇飞雪,她伸出手来,接下了一片飘摇的雪。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烦人絮叨的老头。
“老头儿,你不妨就在海里看著吧……”
看看,风起云涌之际,鯨鯊跃出海面,会掀起多大的浪。
……
北烈朝堂,文武百官皆噤声。
“陛下,臣……臣死罪!”
“扑通!”
当年在敌国朝堂上意气风发,唇枪舌战,不墮半分北烈威名的使者。
此刻却是眼下青黑,满脸沧桑,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住悲愴的朝著他的君主喊道。
他是丟了多大的脸,现了多大的眼啊!
竟然在帝国的朝堂上晕倒了过去,成了传说,为乾元人耻笑。
他个人顏面是小,但是在外他这个使者可是代表著北烈的脸啊!
回来的路上,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
做出如此狼狈之事,当真该以死谢罪。
消息都不用打探,经过乾元刻意的传播,已经广为流传了。
“死罪?”
充满压迫感的君王就坐在王座上,他生的健硕,气势凌人。俯瞰著满面悲痛懊悔的臣子,微微垂眸,语声平静,无人可窥探他心中所想。
朝堂有些安静。
虽说结果確实是谈判破裂,两国交战,在北烈的意料之中。
但是过程並不太美丽,激发了敌国士气,有些丟人了。
秦楼忽而从王座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了那俯首悲痛的臣子跟前。
“卿何罪之有?”
一道声音从柳仲谷的耳边传来,他浑身一震,有些麻木的抬起头来,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君王。
“卿没有好好地传达朕的意思么?”
“卿没有表达我朝友好协商的意愿么?”
“卿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走南闯北,东奔西走,跨过万水千山,为我北烈兴盛做出太多贡献,如今北境三关纯靠卿三寸不烂之舌收归我朝所有,卿何罪之有?”
他俯身来,將跪倒的柳仲谷扶了起来。
秦楼生的人高马大,充满压迫感。
性情並不算好,甚至有些严苛,亲近的大臣犯了错也绝不含糊。
但是此刻,这些话出口却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人为之震颤。
最起码作为当事人的柳仲谷此刻却是一阵热血上涌,只觉鼻樑有些酸涩。
“分明是他乾元,无礼无据,苛待我朝使臣。”
“不与吃食,不令安寢,朝堂上公然恐嚇与我朝重臣。”
“致使卿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