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警报响起的同时,指挥中心内,正在批阅文件的邓钰淇猛然抬头,她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级警备状态!全城戒严!”
她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
“轰隆隆——!”
厚重达数米的特种合金闸门从地面与天花板同时降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将整个基地封锁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
战备区内,警报灯疯狂闪烁。
一道魁梧的身影快如闪电,在警报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已冲向了最深处的特化战甲仓库。
总队长,林音。
她甚至来不及换上全套作战服,便直接跃入了那具代表着榕市单兵战力巅峰,通体呈暗金色,造型独特的特化对诡战甲——“烛龙”。
战甲瞬时启动,能量管线发出低沉的嗡鸣,伴随着一声龙吟般的机括声,她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第一个抵达了研究所的外围,手中那柄闪烁着高频振动粒子光刃的战刀遥遥指向那能量波动的中心,构筑起了第一道防线。
紧随其后,一道道属于队长级强者的身影,从基地的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涂窦辟和他率领的信息战小队,瞬间展开了全频段诡能干扰力场,试图压制那股不断泄露的恐怖诡能。
远处的制高点上,杨雨欣已经架起了她那柄名为“静默死神”的超长距离诡能狙击枪,冰冷的瞄准镜锁定了能量源的中心。
封成修那厚重如山的“不动壁垒”战甲双臂展开,在他面前凝聚出了一面巨大的能量盾。
方明月、允儿、余铁雄、王汉、马朝、张虎、赵龙……所有在基地的队长级战力,在三分钟内全部就位,率领着各自精锐的小队,从不同角度将研究所所在的区域包围得水泄不通。
数十台重型对诡机甲迈着沉重的步伐,粗大的诡能炮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锁定了同一个目标。
研究所核心区外,气氛凝重到仿佛空气都已冻结。
那股恐怖的能量波动终于攀升至顶点,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通道”,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等等!
这是……
这道消失已久的“传送门”,勾起在场特策部核心成员的记忆。
所有的探测仪器都在疯狂尖啸,它们显示门扉之后那股足以将整座榕市从地图上抹去的诡能,正在汹涌而出。
每一个战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指挥中心里,邓钰淇的手心满是冷汗,她的手指已经悬停在最终武器——“天谴”轨道炮的授权按钮之上,随时准备给与那未知存在雷霆一击。
就在林音紧握刀柄,即将下达全军集火命令的千分之一秒——
一个身影,从那片璀璨的光门之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众人从未见过的,款式简洁的黑色作战服。
他没有释放任何攻击性的诡能,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其存在本身所散发出的气息,便如同这世间一切诡异与恐怖的源头,让在场所有久经沙场的战士们,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谁?
林音“烛龙”战甲内的双眸,瞬间收缩。
然而当那个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在场所有人都曾日思夜想刻骨铭心的脸时——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哟?”
“都在啊。”
“吃了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侃,熟悉的脱线。
是他!
他回来了!
方明月和允儿的对诡战甲那覆盖着狰狞龙纹的面甲,在一阵轻微的机括声中缓缓收起,露出了她们那张混合着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的茫然、以及最终化为巨大狂喜的复杂面容。
“哐当——!”
两女手中那柄足以斩断山峦的高震动粒子刀,从无力的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合金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们用一种近乎梦呓、颤抖到不成样子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沈……歌?”
“别跟见鬼一样的表情好吗,虽然严格说起来,我现在确实挺诡的。”沈歌“回家”之后,仿佛卸下了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
随着沈歌那句熟悉的调侃,整个研究所内外那凝固如实质的杀气瞬间冰消瓦解。通讯频道里,先是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与倒吸冷气的声音。
“卧槽!沈队?”
“我眼花了吗?真是沈队!”
“快!解除一级警备!”
命令无需邓钰淇再次下达,涂窦辟几乎是吼着在信息频道里下达了指令。那些闪烁着致命寒光的炮口迅速垂下,层层封锁的合金闸门以比降下时更快的速度升起,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这场虚惊一场的“诡王入侵”事件,以一种最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短暂的混乱之后,所有非核心人员被迅速清场。特策部最高级别的会议室内,气氛却比刚才战场上还要凝重几分。
在场的只有邓钰淇、林音、方明月、允儿、封成修、涂窦辟、杨雨欣等寥寥数人。他们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神情平静地喝着热茶的男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喜悦、震撼、好奇……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疑惑。
沈歌简单地讲述了自己被卷入空间风暴,流落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高危世界,并历经波折才找到回归之路的经历。
他没有详述其中建立“铁之心”、对抗欧姆尼赛亚等波澜壮阔的细节,只轻描淡写地将其归结为一场“漫长的求生之旅”。
即便如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想象到其中的艰险。
“那你这次……”邓钰淇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出了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过去了多久?”
“在那边,大概有十几年吧。”沈歌放下茶杯,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