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价值极高!”
金句啊!
冯晓刚太乐了。
珍藏价值说成冷藏价值,一语双关了!
关键这意思冷清大师还没听出来,在那一个劲儿的夸:
“经理们说得对!你们懂行!你们有眼光!知音难觅啊!‘三t’公司,名不虚传!这钱,花得值!下次,我有新段子!还找‘三t’公司!”
他是回味无穷了,三人组也累趴了。
杨重瘫在破箱子上,“这钱挣的.比替人挨顿揍还难受。”
马青幽幽来了一句,“我算看出来了,这世上最无聊的人,就是一门心思觉得自己特可乐的人。”
于观拍拍他们,“甭管冷的热的,活儿算是给他办了。观众.反正最后也都乐了,乐啥不是乐呢?收工!”
冷清大师这个相声的故事,以一场“盛大”的舞会收尾:
二楼舞会大厅内,服务员们已在沿墙排列的长条桌上摆满了数以百计斟好啤酒的玻璃杯和丛林般揭了盖的瓶装啤酒,遥遥望去,颇为壮观。
两扇几乎高达天花板的包着皮革的巨门被缓缓推开了,走廊里挤满了衣冠楚楚的男女,他们像攻进冬宫的赤卫队员们一样黑压压地移动着,涌了进来,而且立刻肃静了。
走在最前排的是青一色高大强壮、身手矫健的青年男子,他们轻盈整齐地走着,像是国庆检阅时的步兵方阵,对前面桌上的啤酒行注目礼。
尽管不断涌进的人群给他们的排面形成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们仍顽强地保持着队形,只是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终于撒腿跑了起来,冲向所有的长条桌,服务员东跑西闪,四处躲藏,大厅里充满胜利的欢呼。
在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中,最先跑到桌边的人开始挨个杯子喝下去,飞快地、不眨眼地喝光一杯又一杯。源源不断的人群挤到桌边,无数只手伸出去抢酒瓶、抢杯子,把几十张长桌上的酒水一扫而光。
于观、马青、杨重、丁小鲁一群人步入舞会大厅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型庆丰收群雕,一组组造型迥异的痛饮形像叠错有致地环布四周,男人们和女人们从堵住嘴遮住脸的倒竖的酒瓶后面露出喜悦的眼睛。
“天哪!中国老百姓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百姓。”于观激动地说,“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奢的要求。”
爵士鼓惊天动地地响起来,势如滚雷,管弦齐鸣,群塑活动起来,像听到号令的团体操表演者奔跑穿插站住,以不同的摆幅摇扭着,渐次亢奋狂热,像一锅滚开的粥。
“跳,跳,都跳起来。”于观像活动木桩似地跳着密宗迪斯科,充满内心激情地严肃地对纷纷坐下来的众人说,“这没有一定之规,只要跳起来。”
“哈哈哈哈。”
余华顺着一阵诡异的笑声找着冯晓刚,见这厮一手猛拍大腿,另一手哗哗翻着稿子。
“老冯,乐啥呢?”
“啊?”
冯晓刚回头看着他,一乐,“来来来,余华老师,给你看个好东西。”
“啥玩意儿?”
“咱头儿的新。”
“是么?我瞅瞅。”余华来了兴趣。
冯晓刚才看到中间儿的部分,还没看完,余华就先把前面看过的稿子拿走,拿去看。
越看,越觉得可乐。
3t公司?
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
哎呦,这跟讲笑话似得。
替人谈恋爱、替人颁奖、替人看相声这都够乐的了。
关键还有替人和媳妇吵架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还回来干吗?接着和你那帮哥们儿‘砍’去呀!”
“别回家了,和老婆在一起多枯燥,你就整宿地和哥们儿神‘砍’没准还能‘砍’晕个把眼睛水汪汪的女学生就像当初‘砍’晕我一样卑鄙的东西!”
“你说你是什么鸟变的?人家有酒瘾棋瘾大烟瘾,什么瘾都说得过去,没听说像你这样有‘砍’瘾的,往哪儿一坐就屁股发沉眼儿发光,抽水马桶似的一拉就哗哗喷水,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听没听过,早知道有这特长,中苏谈判请你去得了。外头跟个八哥似的,回家见我就没词儿,跟你多说一句话就烦。”
“我改。”
“改屁!你这辈子改过什么?除了尿炕改了生来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少妇哭闹起来,“不过了,坚决不过了,没法过了,结婚前还见得着面,结婚后整个成了小寡妇。”
少妇一抬手把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接着把一托盘茶杯挨个摔在地上。
马青也抓起烟灰缸摔在地上,接着端起电视机:“不过就不过!”
“别价。”少妇尖叫着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这个不能摔——你是来让我出气的还是来气我的?”
“你说过你丈夫急了逮什么摔什么。”马青理直气壮地说,“你又要求我必须像他。”
“可我丈夫急了也不摔贵重物品,你这是随意发挥。”
“你没交代清楚。”
“这是不言而喻的。”
“好吧,把电视机放回去。下面该什么词儿了?”
“真差劲儿,看来你们公司没经过良好的职业训练就把你派来了。下边是我爱”
“我爱你。”
马青和少妇愣愣地互相看着。
“我爱你。”马青重复了一遍,看到少妇仍没反应,十分别扭地又说,“别闹了,宝贝儿。”
少妇笑了起来。
马青涨红脸为自己辩解:“我没法再学得更像了,这词扎人。”
“好好,我不苛求你。”少妇笑着摆手,“意思到了就行。”
“其实我是心里对你好,嘴上不说。”
“你最好还是心里对我不好,嘴上说。”
“现在不是提倡默默地奉献吗?”马青的样子就像被武林高手攥住了裤裆,“你生起气来真好看。”
“好啦好啦,到此为止吧,别再折磨你了。”少妇笑得直打嗝地说:“真难为你了。”
“难为我没什么,只要您满意。”
“满意满意,”少妇拿出钱包给马青钞票,“整治我丈夫也没这么有意思,下回有事还找你。”
“哈哈哈哈。”余华嘴角不住的上扬,看的特乐,特有意思。
文学嘛,不过使劲儿往下三路上去靠的事情,余华止不住的寻思,要是这个3t公司能再和裤裆靠近一点儿,兴许会更滑稽。
看完手里的稿子,又去冯晓刚那儿取,却见他坐在原地,满脸的怅然若失。
“嘿。”
“嘿。”
“你别在我脸前面儿招手,我没丢了魂儿。”冯晓刚说。
“那是怎么了?”余华诧异。
“不知道,看完这,心情止不住的低落,就跟和姑娘吵一架然后被姑娘撂在旁边儿似得,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好受。”
“写啥了?”
余华顺着冯晓刚的目光看去,只是这一看,眼神便像是被钉了个钉儿,定在那里。
“.
夜里,于观家,老头子半睡半醒地调着袖珍半导体收音机,调着寻找台,每个台的播音员都在说:‘这次节目播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