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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汉军来了,青天就有了!吴地易主,阴霾就散了!

吴地百姓闻言,无不痛哭流涕,哀痛亲人的逝世。

吴王宫深处,灯火彻夜不熄。

前线帅帐内,气氛更是压抑得令人窒息。

孙韶昔日俊雅的面容,如今布满憔悴与血丝。

银甲蒙尘,白袍染污。

面对陈登发动的渡江战役,孙韶可没有退缩。

他也同样奋勇作战,拼死抵抗了。

事实上,

历史上的孙韶,本就是一个战功赫赫,善待兵卒的将领。

只可惜的是,

历史上的孙韶也是一个慢热成长性的。

现在的他,正是年轻气盛之时。

他被骄傲蒙蔽了双眼,不能接受吴军惨败的事实。

尤其是自己精心大战的铁索大战,被陈登一战击溃。

但细思极恐的是,

不管有没有铁索大阵,都不会影响陈登发动今日这场渡江战役。

也就是说,

陈登早已具备打出这场“大胜”的实力,却一直不发动。

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吴军更换主帅,军心震荡。

等孙韶下令打造铁索,军民怨怼的时机。

为此,他情愿一直将战事拖着,拉高自己军队的厌战度也在所不惜。

因为打仗的最高的境界就是——

朕观千章万句,不出乎多方以误之一句而已。

致人而不致于人,就是多方以误。

等着别人犯错,就是最好的战机。

陈登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老辣了。

孙韶深吸一口气,望着案上那卷触目惊心的伤亡簿录,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帐下诸将,朱然沉默如铁,丁奉面带寒霜。

其余幸存将校亦多是垂首不语,或有目光扫过孙韶时,难以掩饰那怨愤与冰冷。

“大都督!”

一员偏将踉跄闯入,声音嘶哑,“京口营又报,能战之兵已不足五百,恳请援兵!”

“朱桓将军处箭矢耗尽,齐军攻势未减,该如何是好?”

孙韶猛地抬头,眼中尽是血丝。

他深吸一口气,似要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恐慌与无力,声音干涩而尖锐:

“兵……兵从何来?!”

他环视帐内,无人应答。

沉默良久,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墨跳起:

“传令!即刻行文各郡县。”

“实行三丁抽二,五丁抽三!”

“凡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男丁,尽数征发入伍!”

“违令者,斩!”

“怠慢者,斩!”

此令一出,帐中顿时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疯了!

完全是疯了!

孙韶显然是不能接受吴军战败的现实。

敢这样强行征兵,吴军光是防止军队叛乱就十分困难了。

更别指望他们能去打仗了。

吴军相比汉军,本来就不占优势。

当初陆逊数胜汉军,都不敢轻易跟陈登打大决战。

而今,孙韶防备不足,被陈登率先发动了这场大规模的“渡江战役”。

其结果,毫无疑问是令人黯然神伤的。

老将朱然终于忍不住,豁然起身,声音沉痛已极。

“大都督!不可!万万不可啊!”

“强行征发,无异于竭泽而渔!”

“青壮尽数离田,今岁粮赋何出?”

“家中无丁,老幼谁养?”

“此令一下,江东腹地必生怨怼。”

“民心溃散,恐生内变!”

“军无战心,驱市人而战,徒增伤亡耳!”

“陈登一战打断了我军的脊梁,大都督不可一误再误啊!!”

孙韶此刻已被巨大的压力与失败的恐惧攫住,有些失心疯地厉声喊道:

“朱将军!岂不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今汉军陈兵江北,虎视眈眈。”

“若无兵卒,何以守土?何以保国?”

“纵有万般艰难,亦需先解燃眉之急!”

“此事吾意已决,勿复多言!”

他语气决绝,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

“王命在此,敢有阻挠征兵者,以通敌论处!”

军令如山,带着血腥味迅速传遍江东大地。

顷刻间,无数郡县乡村如遭浩劫。

如狼似虎的督邮郡兵闯入闾里,砸门破户。

绳索加身,驱赶壮丁。

田畴荒芜,桑梓萧条,哭声震天。

白发老母抱子痛哭,新婚妻子扯夫衣角,稚龄儿女追喊父亲……

一幅幅人间惨剧,在曾经富庶的江南水乡上演。

那些被强征入伍的新兵,面黄肌瘦。

衣衫褴褛,眼中只有茫然与恐惧,何曾有过半分战意?

他们被匆匆押送至前线营垒,塞上一柄锈蚀的刀或一支削尖的竹竿。

甚至衣甲都不齐全,便被驱赶上阵。

军营之中,气氛愈发诡异。

幸存的老兵们看着这些连队列都站不整齐的“同袍”,眼神冰冷,充满鄙夷与绝望。

他们深知,

这些未经训练、心怀怨愤的农夫,上了战场只能是送死。

甚至可能冲乱本已脆弱的阵型。

而新兵们则瑟缩在一起,抱在一处,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恐惧。

对将他们拉离家园的将帅充满恨意。

“这打的什么仗……”

深夜,营寨角落,有低低的呜咽与抱怨。

“家中老母病重,孩儿尚幼,却被拉来此地送死……”

“听闻那汉帅陈元龙用兵如神,铁索都烧断了,我们拿着这烧火棍,如何抵挡?”

“还不是上面那……”

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怨毒,“若非他胡来,岂有今日之祸!”

谣言、恐惧、怨恨如同瘟疫在营中蔓延。

逃兵日渐增多,虽抓住便即斩首示众,亦无法遏制。

军官弹压愈狠,底下暗流愈汹涌。

长江滚滚,依旧奔流。

但曾经雄视江北的吴军水陆壁垒,如今只剩下一具被强行填充了哀兵怨卒的空壳。

在汉军虎视之下,风雨飘摇。

朱然巡营时,

望着那些面无人色、目光呆滞的新卒,以及老兵脸上那麻木的绝望。

只能是深深地叹息,对身旁丁奉说道:

“军心至此,纵有孙、吴复生,亦难回天矣。”

“江东元气,真真伤在这一纸征令之下……”

丁奉默然,手握刀柄,指节发白。

只望着江北汉营连绵的灯火,

那灯火,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都要迫近。

……

建业,吴王宫。

秋意已深,殿外的梧桐叶落尽了最后一丝繁华,只剩下枯枝嶙峋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孙权高踞王座之上,往日顾盼生威的碧目此刻却深陷于眼窝之中,紧握着案角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那一道道从前线驰回的败报,如同冰冷的铁锥,一字字钉入他的心神——

铁索焚毁,水师丧尽.

贺齐、吕范等大将殁于王事,汉军已在南岸立稳脚跟……

每一个字都在抽空他全身的力气,更撕扯着他那不容触犯的权威与自尊。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人整肃衣冠,稳步出列.

正是丞相顾雍。

他面容清癯,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决绝的悲愤。

他深深一揖,声音沉痛而清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大王!前线丧师辱国,非天时不助,实乃人谋不臧!”

“孙韶年少轻躁,不谙兵事。”

“徒以宗室之身,妄逞铁锁横江之奇谈,致有今日之祸!”

“其才不堪主帅之任,昭然若揭!”

“臣,恳请大王速做决断。”

“罢孙韶之职,重新起用陆伯言。”

“以陆逊之才望,或可收拾残局,稳定军心民心啊,大王!!”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

重新启用陆逊,便是直指孙权先前罢黜陆逊、任用孙韶之举大错特错。

话音未落,一人已闪身而出,正是中书郎吕壹。

他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刀,尖声斥道:

“顾相!此言何意?”

“孙韶将军乃大王亲命,代天巡狩,总督军事!”

“汝言其不堪,岂非暗指大王用人不明,洞察有失?”

“此乃是对王的大不敬!”

这顶帽子扣得极大,直戳孙权痛处。

孙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紧抿。

目光阴沉地扫过顾雍,却并未立刻发作。

只是默然不语,那沉默本身便是一种压力。

吕壹见孙权未斥责自己,气焰更盛。

转向孙权,语气转为一种为其分忧的恳切。

“大王明鉴!”

“齐帅陈登狡诈,拥兵二十万,势大难制。”

“此乃国势之差,非战之罪也!”

“前线战报历历,孙韶将军自接任以来,夙夜匪懈。”

“临阵之际,亦亲冒矢石,奋勇抵抗。”

“奈何国力悬殊,终致失利。”

“岂可因一时之败,便全然归咎于主将,更质疑大王圣断?”

吕壹的意思也很明确。

汉军本来就势力庞大,整体实力远比吴军要强。

前线战报也写得很清楚了,孙韶将军确实是奋勇抵抗汉军进攻了。

之所以没能打赢,仅仅是因为双方国力差距巨大而已。

而不是因为大王您用人失误。

孙权闻言,似为自己找到了台阶,喃喃自语,仿佛自我安慰:

“唔……吕卿所言……亦不无道理。”

“齐强我弱,非韶一人之过也。”

顾雍见孙权竟被如此混淆视听,痛心疾首,再次高声奏道:

“大王!即便战败有国力之因。”

“然孙韶战败之后,不思稳军安民,反矫王命,行暴政于江东!”

“强行征丁,三丁抽二,五丁抽三。”

“闾里为之空,田畴为之荒。”

“怨声载道,哭声盈野!”

“此非御敌,实乃自毁干城!”

“若不断然制止,恐外患未平,内变先起!”

“届时国将不国啊,大王!!”

吕壹早已备好说辞,立刻冷笑反驳道:

“顾相真是居庙堂之高,不闻前线之急!”

“我且问你,我军主力尽丧,江防空虚。”

“若不紧急征募新兵,以何阻挡齐军铁蹄?”

“莫非以丞相之口舌乎?”

“新兵孱弱,若不以数量弥补,又如何堪用?”

“孙将军所为,虽有僭越之嫌,然皆是为国家存亡计,为大王社稷虑!”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若事事皆要请示大王,往复商议,贻误战机。”

“致使齐军长驱直入,这滔天大罪,顾相可能承担?!”

他句句紧扣“为国”、“为君”,将孙韶的暴行粉饰成不得已而为之的忠勇。

孙权听着,自觉吕壹之语更顺耳,更能维护他的颜面,缓缓点头:

“吕卿所言,切中时弊……形势危急,确需权宜。”

“……韶之所为,虽过激,其心……或亦可谅……”

“大王——!”

顾雍见孙权竟如此昏聩,只听谗言,不纳忠谏。

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积压的愤懑、失望、对江东未来的绝望瞬间爆发出来。

他不敢相信,当年意气风发的江东之主,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刻,顾雍忘却了君臣礼仪,猛地抬头。

伸手指向王座,苍老的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声音凄厉,字字泣血:

“昏君!无道昏君啊!”

“信佞臣,远贤良。”

“纵容宗室,祸国殃民!”

“今日之败,非天灾,实人祸!”

“皆因汝忠奸不分,赏罚不明!”

“如此下去,江东三世基业,必毁于汝手!”

“汝有何面目见先主于地下?!”

“有何面目对江东百万涂炭生灵?!”

这一声“昏君”,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

所有大臣骇得面无人色,扑通跪倒一片。

孙权被这突如其来的当面斥骂惊得愣住,随即无边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喷发!

他猛地站起,脸色由青转紫,额上青筋暴跳。

抓起案上地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狂悖老奴!安敢如此辱骂于孤!!”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杀意。

“来人!将顾雍拖出去!”

“斩了!立斩!”

殿前武士如狼似虎上前便要拿人。

“大王息怒!”

张昭、虞翻等老臣魂飞魄散,连忙膝行上前。

死死抱住孙权的衣袍下摆,叩头不止。

“大王!顾雍狂言,罪该万死!”

“然其乃三世老臣,历任辅政。”

“若因直谏而诛,恐寒天下之心,损大王仁德之名啊大王!”

“是啊大王!顾相只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

“念其多年劳苦,乞饶其死罪!”

群臣纷纷叩首哀求,殿内哭求声响成一片。

孙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翻腾,但残存的理智与群臣的苦劝终究让他未能立刻下达处决的命令。

正如诸大臣所言,顾雍不仅仅是老臣,德高望重。

其更是江东顶级大族。

倘若真把他杀了,孙权才是真正要被架在火上烤,骑虎难下。

只不过,适才顾雍撕破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辱骂他。

如果他孙权被做出要“杀”他的样子,那他这个吴王也别当了。

所以群臣们出面跪地求情,其实也是间接地给了孙权一个台阶下。

他死死盯着被武士按住、却依旧挺直脊梁、满面悲愤不屈的顾雍。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

“不杀……孤不杀你……”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挥去这极大的羞辱。

“剥去其冠带!罢黜其丞相之位!”

“逐出建业!永不叙用!滚!”

顾雍被粗暴地褪去官袍,摘掉进贤冠,花白的头发散乱下来。

他仰天大笑,笑声苍凉而悲怆,不再看那御座上的君王一眼、

踉跄着,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尊严,一步步走出了这座他曾呕心沥血辅佐的宫殿。

回到故乡后,顾雍便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忧愤交加,国事糜烂。

君昏臣佞,一切的理想与坚持都已崩塌。

当然,也有阴谋论者认为。

顾雍这也是想找一个避祸的机会。

毕竟随着前线吴军将士的溃败,汉军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顾雍此举,不仅仅跟孙权划清了界限。

还来了一场“真人秀”,立住了自己诤臣的人设。

将来汉军一统江南,需要本地望族的支持来巩固统治。

那便是他重新出山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也都成了世人的臆测。

自此,

吴宫殿堂之上,再也听不见那般逆耳忠言。

吕壹之辈气焰更炽,而群臣皆缄口自保,噤若寒蝉。

君臣离心,上下相疑。

那层深刻的裂痕,如同江东基业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在汉军压境的巨大阴影下,无声地溃烂。

江东的天空,阴霾密布,再无晴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