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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本就是在做逆天改命的事,又何惜一身臭皮囊?

徐盛挥剑砍翻一名登船的吴兵,对甘宁喊道:

“兴霸!我等本为试探虚实,如今目的已达,当速突围!”

甘宁浑身浴血,怒目圆睁,咬牙吼道:

“吴狗欺人太甚!”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冷静下来。

“文向所言极是,传令各船,向东突围!”

然而吴军包围圈已成,汉军数次冲锋皆被击退。

战至三更,汉军已损兵过半。

江水被鲜血染红,浮尸随波逐流。

徐盛喘着粗气:

“兴霸,如此下去,我等恐要全军覆没,死在江上了!”

甘宁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既如此,不如……”

他压低声音,“焚船突围!”

“什么?”

徐盛大惊,“这些战船乃我军心血,若焚之,如何向陈征南交代?”

“顾不得许多了!”

甘宁厉声吼道,“存亡之际,当断则断!”

“战船没了可以再造,只要我们不死,总会有报仇的那一天。”

徐盛望了望四周愈收愈紧的包围圈,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罢!就依兴霸之计!”

命令迅速传下。

汉军残部将火油泼洒在战船上,火把一掷,顿时烈焰冲天。

恰逢东风骤起,火势迅速蔓延,将江面照得如同白昼。

“吴狗!你们给乃公看好了!”

甘宁站在最后一艘完好的战船上,对着吴军狂笑。

“日暂借尔等项上人头,来日必取!”

吴军没料到汉军会自焚战船,一时阵脚大乱。

贺齐急令战船避让火船,包围圈顿时出现缺口。

甘宁、徐盛趁机率残部突围而出,向江北疾驰而去。

陆逊站在楼船上,望着远去的汉军,轻叹一声:

“甘兴霸果然狠辣果决。”

话落,转身对吕范道,“传令收兵,救治伤员,清点战果。”

此役,汉军三千水军折损十之七八,战船尽毁。

吴军虽胜,却也付出不小代价。

但最重要的是,吴军上下士气为之一振,士兵们欢呼雀跃。

“陆大将军神机妙算!”

“齐军不过如此!”

“看他们还敢不敢渡江!”

欢呼声传至江对岸,甘宁、徐盛等人狼狈登岸。

回首望去,只见江心火光犹在,映照着他们铁青的面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甘宁一拳砸在岸边礁石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也浑然不觉。

徐盛沉默良久,才叹道:

“唉!回去向陈征南复命罢。”

晨雾未散,汉军大营辕门前。

甘宁、徐盛二人袒露上身,背负荆条,膝行而入。

荆刺扎入皮肉,鲜血顺着脊背流下,在沙地上拖出两道暗红的痕迹。

中军帐前,

陈登早已得报,端坐帅位,面色阴沉如水。

帐中诸将分列两侧,河北军居左,河南军居右。

青徐军与淮南军则对面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末将甘宁(徐盛),兵败辱国,特来请罪!”

二人以头抢地,声震帐幕。

陈登手指轻叩案几,眉宇间一川不平,冷冷道:

“细细报来。”

甘宁抬头,昔日狂傲之色尽褪,叹道:

“我军夜袭吴寨,不料陆逊早有防备。”

“水军战法精妙,战船调度有方。”

他声音渐低,“末将轻敌冒进,致中埋伏……遭到了吴军的围杀。”

徐盛接着补充说道:

“吴军战船数倍于我,层层围困。”

“我等为保全残部,不得已……焚船突围。”

说到“焚船”二字时,他喉头滚动,似有千钧之重。

陈登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问:

“三千儿郎,还剩多少?”

帐中气息瞬间为之一滞。

甘宁与徐盛对视一眼,终是甘宁哑声道:

“已不足……四百人。”

“什么?”

陈登拍案而起,案上茶杯震翻,茶水横流。

“三千精锐,只余四百?”

帐中顿时哗然。

河北军席上,张郃摇头叹息。

河南军中,高顺闭目不语。

而青徐将领中,昌豨直接冷笑出声:

“久闻淮南儿郎擅长水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确实够水,在下佩服佩服!”

他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淮南众将闻言,顿时变色。

周泰额角青筋暴起,蒋钦更是直接拔剑出鞘三寸,厉声暴喝:

“昌豨!尔敢再说一遍?”

昌豨不甘示弱,按刀上前:

“怎的?败军之将,还不许人说?”

“够了!”

陈登一声暴喝,却已迟了——

淮南将领席上,周泰、蒋钦、胡质等人齐刷刷起身,刀剑出鞘。

青徐军这边,吴敦、孙观、孙康亦纷纷拔刀,将昌豨护在中间。

“尔等是要造反吗?”

臧霸厉声喝道,却只约束住己方将领,对淮南诸将怒目而视。

剑拔弩张之际,周泰钢刀直指昌豨:

“淮南之事,何时轮到青徐人来指手画脚了?”

吴敦横刀在前,冷笑道:

“这便是淮南人的待客之道?”

眼看血溅五步就在顷刻,陈登猛地抽出佩剑,一剑劈断案角:

“放肆!”

木屑纷飞中,他须发皆张,“统统收剑!”

臧霸也趁机一把按住昌豨肩膀:

“退下!!!”

帐中剑刃缓缓归鞘,但杀气未散。

陈登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诸君来自四方,皆为汉臣。”

“今大敌当前,当以国事为重,岂可因口舌之争自乱阵脚?”

昌豨却挣脱臧霸之手,冷笑道:

“陈征南既言国事为重,那敢问——”

“甘宁、徐盛损兵折将,挫我三军锐气。”

“甚至擅自焚烧战船,毁坏军械,该当何罪啊?”

周泰踏步上前,铁塔般的身躯挡住昌豨视线:

“如何处置,自有陈征南定夺,何须尔等多言?”

“哈!”

昌豨仰天大笑,“败军之将尚且如此跋扈……”

“若打了胜仗,那还了得?”

“岂非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张郃手中茶盏“啪”地落地粉碎。

就连一向沉稳的高顺都猛地睁眼。

而此前一直冷眼旁观的梁王刘理也微微坐直了身子,眉头皱起。

臧霸脸色大变,一把拽住昌豨后襟:

“竖子胡言!”

昌豨不知道,他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却触动了在场众人最敏感的神经。

这是开国将领们都要面对的问题。

张郃本来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打算掺和此事。

但听到这话后,终于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打圆场:

“昌将军醉了,有话好说。”

高顺也沉声道:

“同袍之间,过命的交情。”

“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

陈登面色阴晴不定。

昌豨这话看似鲁莽,却正戳中他心中隐忧——

淮南军势力日渐坐大,已引起朝廷忌惮。

他眼角余光扫向梁王刘理。

只见这位年轻王爷正把玩着腰间玉佩,嘴角含笑,眼中却深不可测。

沉默良久,陈登终于缓缓开口:

“甘宁、徐盛轻敌致败,本当重处……”

他目光扫过淮南诸将紧绷的面容,“然念其往日战功,暂夺先锋印,戴罪立功。”

昌豨还要再言,被臧霸一个眼神制止。

陈登继续道:

“至于昌豨……”

他顿了顿,“言语无状,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置,显然不能让任何一方满意。

周泰拳头捏得咯咯响,甘宁眼中怒火未消,昌豨则满脸不屑。

对于他们这些军官而言,谁会指着那点俸禄吃饭?

光是收田产租子,都够后半生饱享清福的了。

陈登起身,声音陡然提高:

“自今日始,再有内斗者,不论出身,军法从事!”

他一甩袍袖,大喝:

“都退下!”

众将悻悻而退。

待帐中只剩陈登一人时,他才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案上茶水已浸透军报,墨迹晕染,如同此刻他纷乱的心绪。

帐外,甘宁与徐盛仍跪在沙地上。

周泰走过来,一把扯下他们背上的荆条:

“起来!淮南儿郎的脊梁,不是给小人看的!”

二人却仍跪地不起,荆刺在背上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起来吧!”

陈登突然一声暴喝,声震云霄。

二人这才缓缓起身。

陈登长叹一声,走下帅座,亲手为二人披上外袍。

“此战之败,是本帅低估了陆逊,小觑了吴军水师。”

“罪在帅,而不在将。”

“罪在我,而不知你等。”

他声音压低,“尔等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只是方才在众将面前,此话不便明言。”

甘宁虎目含泪,与徐盛一同拜倒:

“将军厚恩,末将万死难报!”

陈登扶起二人,温言道:

“这几日尔等就在营中静养,军事会议就不必参加了。”

甘宁抱拳急道:

“末将愿继续为将军效死!”

他眼中战意未消,显然未解陈登深意。

徐盛暗中扯了扯甘宁战袍下摆,使了个眼色。

甘宁这才恍然,连忙改口:

“末将……遵命。”

陈登见状,又叹一声:

“罢了,不如这样——”

“尔等先去后方督运粮草,待风头过去,再归本阵不迟。”

“喏!”

二人领命退出大帐。

待脚步声远去,陈登忽对帐角阴影处道:

“监军听了这许久,何不现身一见?”

刘理从帷幕后缓步而出,锦衣玉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拱手道:

“职责所在,还望征南将军见谅。”

陈登摆了摆手:

“无妨,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

“今日之事,殿下可要上奏陛下?”

刘理摇了摇头,沉吟道:

“军中口角,不利团结。”

“不利团结的话,便不必上达天听。”

“然甘、徐二将兵败之事,孤必须如实禀报,此乃监军本分。”

陈登微微颔首:

“多谢殿下体恤。”

刘理淡然一笑:

“……将军客气。”

“孤亦望战事顺利,若败,非但国家受损,百姓亦遭涂炭。”

“呵,殿下此言……”

陈登忽然笑了,“倒是与陛下如出一辙。”

言罢,

陈登负手踱至帐门,望着远处江面上吴军的灯火,忽生感慨:

“陈某平生自负,然登高方知,高处不胜其寒。”

他转身看向刘理,“如今才知李相之能。”

“位居中枢,周旋于各方之间。”

“竟能八面玲珑,令各方皆服。”

“登生年以来,未闻天下有如此奇人也。”

刘理静立聆听,只见陈登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敬佩之色。

“殿下也看见了。”

陈登苦笑一声,慨叹道:

“陈某终究是偏袒淮南旧部的,二十余载袍泽之情,实在难以割舍。”

“他们为我舍生忘死多年,我不能亏待他们。”

“可李相不同……”

他仰天一叹,“他竟能全然超脱私情,当真千古宇宙完人!”

“得此兄弟,陈某此生无憾矣。”

刘理轻抚腰间玉佩,

他目光深远,“李相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人,我等皆蒙其泽,方有今日。”

陈登闻言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苍凉。

他忽地正色,“殿下,明日我军当如何?”

刘理意味深长地说道:

“将军心中已有定计,何必问孤?”

“只望莫忘——”

他指了指北方,“陛下在看着,李相在等着。”

帐外,夜风骤起,吹动军旗猎猎作响。

江对岸的吴军灯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仿佛在嘲笑着汉军的内忧外患。

陈登按剑而立,忽然觉得这春夜的风,竟比严冬还要刺骨。

高处之寒,果然非常人所能承受。

而此刻的他,正站在这个帝国最高的悬崖边上。

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进一步是刀山火海。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如今在国家大事面前,老夫何惜这一身臭皮囊。”

“朝堂上要弹劾老夫的人,让他们去弹罢!”

“李相对老夫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每一个人站在高处的人,都应该屡行自己的历史责任。”

“老夫现在只想赶快灭了吴国,吴国灭了,江南之土便全部收复了。”

“老夫平生之夙愿,也就完成了。”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老夫坚信,后人不会遗忘我的贡献。”

“历史会给出公正的评价!”

刘理眉目一动,缓步走来,沉声说道:

“征南将军真英雄也!”

“您是国家的功臣,不应该受到薄待,陛下也一定不会薄待你。”

“当今圣上并非高祖,老将军也绝不会成为韩信。”

“如若不弃,我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