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哪怕是防贼，想来也不过如此。
授课既然圆满结束，姬青阳身上气机也就不再需要掩饰，有种难言的完美之感，让人难免自惭形秽，顾盼间自有威仪。
虽然是同样的衣着与容貌，此刻与先前，却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授课前遮掩气机自然是担心出现状况。
否则，面对面坐在昭明殿，那些学子不见得有勇气面对他。
“此事由不得我不谨慎。”
就现在这个样子，香六牙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放心。
他选择端起茶杯先饮杯茶压一压惊，而后将茶杯放回案上，重新检查起那些档案，并在此基础上为他们进行推演，制定全新的学习计划。
“若是换个人当这一国之君，遇到此事，必然会说：我要杀你的头。”
出言同时，姬青阳重新给自己倒了茶。
一国之君能够做到苍皇这个份上，不说古来未有，但确实世所罕见。
香六牙反而动作一顿，看着他：“帝君不会真想要六牙的项上人头吧？”
“此言谬矣。”苍皇摇了摇头，笑道：“我已有好友在侧，何须多此一举？”
香六牙盯着他的脸，确定友人确实是在与他开玩笑。
此事一笑而过。
山座重新看过档案后，得出结论——
“经过此番授课，他们的剑法修为至少能提升三成。”
基础很重要。
现在有这个条件重新夯实再好不过，像他们那个年代，提升都是争分夺秒，因为世道乱，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有敌人，如今不一样。
苍皇与山座谈论了半个时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山座，您找我？”
来者背负剑袋，正是香六牙得意门生之一：
道轩眉。
在踏入古香书轩之后，道轩眉首先看到的不是香六牙，而是苍皇。
两人交过手，所以此刻才觉得别扭，哪怕只能看到背影。
姬青阳站起身把那张椅子拉开，转身看向道轩眉，按照玉门世家谱系，对方是他外甥：
“轩眉来了。”
道轩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的人生难得这么纠结。
另外，那种别扭感，此刻变得愈发强烈，相同的容貌给人的感受全然不同。很难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他澄澈心境摒弃杂念，重新思考眼前之事。
“……”
在课堂上能够用「先生」来称呼。
私下场合应该用另一个。
他郑重见礼，道：“轩眉见过姨父。”
玉经纶、玉清越与玉浩然三人是亲兄弟，玉冰莹作为上一代世家主的长女，当年被称为玉门之女。道轩眉之母玉青璇乃玉浩然之幼女，玉冰莹又是苍皇正妻。
因此，按照礼节，道轩眉要称姬青阳姨父。
“繁琐礼节可以免下。”苍皇说道：“你能推陈出新，亦未辱没伯父之传承，很好。”
“你们师徒既有话要说，那我便不叨扰。”
“留步，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