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已经算作宗门层面的事情了。
一千块灵石，哪怕对于筑基修士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对于白露门这样的金丹大派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白露门有什么理由，为了一千块灵石，帮助白征虎炼制龙魄淬骨丹？如果他们开这个口子，那么白露山早就络绎不绝了。
当然，白征虎可以支付更高的报酬。
可他又能掏出多少个一千块？
说白了，白征虎一个人，根本就没资格跟白露门做交易。尤其是他作为一名来历不明的散修，还有可能被白露门当做牤教的奸细。
白露门视牤如寇啊！
听完李相鸣的分析，白征虎瞬间呆愣在原地，手脚冰凉。如果白露门不肯答应他炼丹，他还能去哪？难道朔儿当真要断了道途吗？
白征虎越想越悲凉。绝望之际，他突然注意到李相鸣意味深长的目光，浑身一震。
后知后觉的他，当即跪倒在地，诚恳拜道：“还请李家主，助在下一臂之力。”
他是一名散修，就算拿出全部家当，也没办法打动白露门。但李相鸣不一样，当归山李家与白露门共处蒲县，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两家随便搞点合作，可能就是几万块灵石。李相鸣更是一家之主，到访白露山要被白露门的丁太姜亲自接见。
双方唠几句，这炼丹一事不就妥了吗？
“这个嘛......”
李相鸣故作迟疑，好一会儿才似是下定决心，叹息道：“也罢，丁掌门大寿在即，我李家接到宴请，本就应该派人过去。这样，你在长阳谷准备一下，过几日随我到白露门参加寿宴，我顺便为你求丹。”
“多谢李家主！”
白征虎大喜过望，连嗑了两个响头。
李相鸣见他如此折节，目光微微闪烁：“白道友纵横修真界多年，鬓角微白，独子伤重在外，应有安稳之念吧？实不相瞒，我李家虽说是一方豪强，但时局动荡不安，我这位家主常怀惶恐之心，恨不能有忠义之士扶持，共襄大业。此事过后，不知白道友可愿留在当归山，担任我李家客卿一职？”
此话一出，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白征虎面色一僵，方才的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知道李相鸣的茶局没那么简单，这下倒好，为了一枚龙魄淬骨丹，他要给李家卖一辈子的命。
“白道友莫要误会！”
李相鸣一直观察着白征虎的脸色，话锋迅速转变：“李某绝非挟恩图报，纵使白道友不愿留下，我也是会帮你求丹的。只是在我看来，散修终非正职，白朔若在当归山修炼，安有此劫难？
当然，我理解你不愿寄人篱下的想法，但我李家客卿，不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角色，而是地位平等的合作者！你我在联盟打过不少交道，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什么时候让自己人吃过亏？”
白征虎抿嘴不语。
他如何不知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镇妖营的这段时间，他对李相鸣的性格和能力也算是有所了解，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李相鸣不会吝啬给他一个好的修炼环境和一笔丰厚的俸禄。
加上他在章宁府招惹了欧阳家这个大敌，暂时留在蒲县，不至于是一个坏决定。
可他不甘心啊！
他年轻的时候，没能得到道门的青睐，摸爬滚打多年才渐渐闯出名头，自认为天下之大，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到头来，还是要屈服于宗门世家。
他不痛快！
李相鸣似乎捕捉到这个情绪，长叹道：“道途漫漫，真正走到尽头的又有几个？你我能够筑基，便已欣喜若狂！
然筑基修士，亦不过两百多载寿元！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走得长远，没人托举万不可行！
修真界之所以出现宗门、出现世家，无外乎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或许我自己没法成就道途，但我把一些好东西留下来，让后人拥有更大的机会。”
顿了顿，李相鸣看向白征虎，轻声问道：“白道友为了一枚丹药，来回奔波，当知散修的艰辛，难道不想为白朔留一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