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泰来峰上。
晨光熹微间,李相鸣在迟悠言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曹延菌捧来一件玄色锦袍,袍角与广袖上,用深青丝线绣着朱雀的暗纹,乍看之下十分不起眼。待李相鸣穿上,青丝在烛火的照应下流光四溢,朱雀的姿态清晰可见,振翅欲飞。
“这是你第一次穿上它吧?”曹延菌在旁打量了一番,温婉笑道:“比你常穿的那件绿袍精神多了。”
“我也觉得。”
迟悠言为李相鸣系上一条玉带,偷笑道:“换了一身衣服,夫君的气度更胜一筹。”
李相鸣表情略显无奈。
这身衣服是他当上家主后,族里找人帮他定做的,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上面的朱雀代表着李家的火法传承。
按理来说,李相鸣应该时常穿着它彰显自己身为家主的气度。但它到底只是一件衣服,与邪恶绿袍的价值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为了方便修炼,李相鸣总是以绿袍见人。时间一长,曹延菌、迟悠言都不免感到奇怪,毕竟相较于其他雍贵华丽的衣服,邪恶绿袍那单调的深绿色,总是透露出一丝阴森森的诡异,让人感到不舒服。
然而,些许形象自然不在李相鸣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脱下绿袍,是为了参加白露门为丁太姜庆生的寿宴!届时高朋满座,他的一举一动均代表着李家的形象,再穿着一身绿袍,未免不合时宜了。
李相鸣很快穿戴整齐,在二女的陪伴下走出鸣菌院。李相贞等候多时,递了一个礼盒过来:“家主,这是咱们的贺礼。”
“里面是什么?”
李相鸣好奇问了一句。
他虽是家主,但毕竟还年轻,甚少参加宴会,就算让他做主送什么,他也难以抉择,索性让典客房和族老们商量着来。
李相贞答道:“一方砚台。”
“砚台?”
李相鸣愣了一下,追问道:“哪个砚台?”
李相贞继续答道:“就是不久前,您亲自放进库房的那方龙胆石雕刻的砚台。”
李相鸣脚步瞬间止住,语气带有几分不可思议:“它也能当贺礼?”
李相贞口中的砚台,正是他从紫阴洞神庭的地下宫殿找到的“零碎”,什么灯具、画卷、椅子等等,不下三四十件。
这些东西要说毫无价值吧,材质又都非同寻常;要说有用吧,好像也只能看看。李相鸣对它们并无兴趣,一并塞给库房,小换了一笔绩功。
没想到族老们拎出来当成了贺礼。
李相贞尴尬一笑:“几位伯公说,丁掌门好书法,送砚台正中其怀,届时您可以编个故事让它身家倍增......”
李相鸣闻言,一阵无语。
他以为李家的贺礼,不说价值连城,也要有点牌面,没想到一方砚台就打发了堂堂白露门的掌门。
但要说这方砚台没有牌面,又不大对了。
这可是古董!
李相鸣接过礼盒,左看右看,心中感慨万千。李家又省了大几百块灵石,论脸皮这块,自己还是不如几位族老!
“二伯公准备好了吗?”
李相鸣转而问道。
李相贞连忙答道:“已经在外庭等候您了。”
“那我们走吧。”
李相鸣轻轻颔首。
他其实不是很想在这个节骨眼离开当归山,反正白露门举办的活动又不指名道姓非要他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