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白嫩的小脚溅起水花,鱼群仿佛受到惊吓,四散而开。丁夏望着它们的背影,动作下意识变得轻盈。
“夏妮子,现在可停不得。”一个魁梧壮汉上前劝道。
“白叔,我就想静静。”
丁夏抱膝在巨石上,有气无力。
白征虎满脸无奈:“你爹要是知道,非责骂我不可。”
话语间,他的脸色不由起了几分异样:“怪哉,这都多长时间了,按理说你爹应该很快追上才对。”
丁夏蓦然抬头。
白征虎见她瞳孔轻颤,哑然摇头:“有恒月门的飞鸿在,不可能会有追兵过来!夏妮子,你莫要多想了。”
“他...真的来了。”
丁夏喃喃自语。
白征虎一怔,猛地转身。
一个身着绿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就站在他半里之外。
“你......”
白征虎汗毛乍起,下意识喝令。
但话还没出口,丁夏已经飞奔出去,如乳燕归巢,撞入那绿袍男子怀中。
两人紧紧拥抱。
白征虎眼皮直跳,忍不住看向更远处。
然而,空无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相鸣战胜了两位筑基中期修士,其中一位还是皇甫飞?
白征虎头皮发麻。
若是如此,那他也不可能会是对手。可眼睁睁看着丁夏被带走,岂非辜负老友重托?
白征虎犹豫不决时,另一边的两人已经渐渐分开。
李相鸣伸手整理着丁夏凌乱的发丝,柔声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丁夏眼睛通红,把头埋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姑娘,你有事可以跟我说的。”李相鸣拖着丁夏带着婴儿肥的粉嫩脸蛋,认真地道:“是我把你带入蒲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丁夏下意识抓住那双温暖的大手,湿润的眼睫毛抖动不停,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丁夏终于鼓起勇气:“李相鸣,你......你能跟我一起去抱泉山吗?”
李相鸣愣住,没有答话。
丁夏眼睛立即泛起水雾,一把抱住李相鸣。感受怀中娇柔的身体正在颤抖,李相鸣喉咙干涩:“丁夏,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知道的,我去不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丁夏饮泣着,十指紧紧扣住李相鸣的后背:“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不是我爹要带我走,是我自己要走的。我想随时都可以看花海,想去抱泉山参悟阵法,想让世人知道,女子亦可成为闻名遐迩的阵法师!李相鸣,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蒲县,不能跟在你身边了。”
李相鸣怔怔地听着。
当初他询问丁夏要不要走,丁夏装睡不愿抉择,他自然以为丁夏倾心于他。
之后在长宁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他应该是丁夏的初恋,因为丁夏对他表现得极为依恋,而他也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
然而,正如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是丁夏的良配。丁夏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她只是舍不得,才装作不懂。但最终,她还是做出了抉择。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李相鸣,心中一阵抽痛。
虽然他知道,只要他答应丁夏去看花海,丁夏就会留他身边——对于情窦初开的丁夏而言,感情要超过自由和理想。
可他说不出口!
他是李家的副总管,是姑射之盟的李盟主。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人需要他。
他能陪丁夏看一次花海,却不能随时都陪丁夏去。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占有欲,许下自己根本做不到的承诺,让丁夏一辈子都活在遗憾当中。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李相鸣轻轻擦拭丁夏的泪痕,强忍着心酸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你早就应该回去了......现在也不晚,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