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我要报恩的。”
她不搭理,只说,“等你真有能力了再来报恩吧,你现在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小命了,赶紧想想下一顿怎么吃饱肚子更实在。”
温玉章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着谁都是拖累。可他实在无计可施了,今天已然得罪权贵,说不定明日满大街的乞丐都会帮着找他去邀功,他若是不跟着面前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后几日,她去哪儿,温玉章就跟到哪儿,收到了不少白眼。
但这些白眼和那些嫌弃他的人不一样,他不会觉得不开心。
大概过了半个月,她总算松口,开始跟他讲话,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叫容辞枝。
她是真的没有护卫,一个人走南闯北。
她喜爱武艺,每日都会勤勉练功,她也喜欢画画,虽然画得不好看,没天赋,但她就喜欢动笔,一点也不惧旁人异样的眼光。
两人在一块儿待了三个月,从最初的不熟和嫌弃,逐渐成为了朋友。
后来,她和一个老僧汇合,前往别处。
分别时,老僧凭自己的面子,将温玉章送到了最近的道观,让他跟着观主习天地之道,不用再每日担惊受怕。
也是从那开始,他再也没见过容辞枝。
直到十年后,老僧再度来访,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面前的就是享誉盛名的观尘大师,而那位一身侠气走四方的姑娘是镇国公的掌上明珠。
镇国公府倒了,她也死了。
温玉章看着手里的画,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自己面前作出丑图还硬要逼着他说好看的人。
她……难道没死?
温玉章蓦然抬眼,四下找寻皆不见踪影。
他面色凝重,举步茫然。
都说镇国公府乃因通敌卖国而被抄家流放,可从他的推算来看,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紫微星若隐若现,一定有大事发生。
“小伙子,诶,诶,边儿去,别挡道啊!”挑着扁担的老翁声音粗厚,指挥往旁边散,筐里的黄杏滚落了两个到他脚边,老翁心心疼得看了一眼,倒也大度,“那两个就给你吃啦,自家种的,可甜了。”
温玉章恍惚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
是挺甜的。
他把画纸悄悄攥成一团,塞进袖子里,追上前面卖杏子的老翁。
“老人家真是种杏的高手,我就从没吃过这么甜的杏儿!”
老翁一笑,“看你刚才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还以为是个痴傻的,没想到挺会说话。”
他占了个台阶坐下,两筐杏儿摆在身前,开始叫卖。
见温玉章不走,奇怪道,“你跟着我作甚?”
“我初来此地,不甚熟悉,想问问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老翁:“镇子上留下的大多是老骨头,哪里有多少吃喝玩乐的地方,想要吃好我可以给你指几个地方,都是开了很久的店,有口皆碑。要说好玩的,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
温玉章指着大街行人,“这不年轻人很多吗,单看这一条街,比某些郡县还要热闹。”
“那指定是来了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