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尼布楚后,宝音顾不得休整,继续对沙俄在尼布楚地区的残存势力穷追猛打,先后攻下尼布楚西边的伊尔根斯克堡和捷列姆巴湖畔的捷列姆宾斯克堡。连续的战斗令他损失了两千五百部下,又分出一千五百留守尼布楚、伊尔根斯克、捷列姆宾斯克三城,能用于北伐的军队只剩一万出头。
尽管如此,这位雄心勃勃的亲王依然决心完成老父亲交给的夺取雅库茨克、控制勒拿河流域的任务。他信心百倍地屯兵于伊尔根斯克,准备攻打沙俄的军事重镇巴尔古津。巴尔古津堡是沙俄在贝加尔湖东岸的重要据点,拿下此城便可放心北上、直取雅库茨克。此刻,惟一让他心存忌惮的是尼布楚西南方向的乌的柏兴、楚库柏兴等城的俄军。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十一月一日,各路卫军按照莲大可汗的圣谕同时发动。
哈萨克方向,万户长特古斯朝克图率一万卫军从阿克托别出发攻打奥伦堡,策应阿冈赫巴万户府的卫军;土绵图瑚尔绰克图则率一万卫军从鄂木斯克出发沿额尔齐斯河北上攻取托博尔斯克,与俄军在伊始姆堡展开激战。
漠北方向,万户长赛罕率一万五千人马包围了楚库柏兴南面的恰克图堡。此堡位于尼布楚西南方向,是重要的商业中心和交通要地,一旦拿下便可直捣楚库柏兴。
奴儿干方向,奴宁吉总督鄂尔罗斯、宁古塔万户长札木毕,奴儿干万户长孟库特木尔率一万五千军队攻下了土古尔堡,逼得沙俄总管彼得·阿克先季耶夫只带着三十个哥萨克逃到雅库茨克。然后正值壮年的鄂尔罗斯又率军沿鄂霍次克海岸而上,包围鄂霍次克堡;同时分出三千骑兵交给孟库特木尔袭扰雅库茨克一带的俄军,有力地配合了尼布楚地区的卫军作战。
因为路途过于遥远,阿冈赫巴方向暂时没有军报传来。可前一阵子,七弟、韩王罗卜藏和硕奇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阿冈赫巴万户府,与额济勒总督那日松、阿冈赫巴土绵朋楚克、万户长伊勒登诺颜、巡抚吐耶拜等人顺利会师。结合哈萨克万户长特古斯朝克图正率军攻打奥伦堡的消息,宝音敏锐地判断,此时七弟应该在攻打阿斯特拉罕城与特古斯朝克图互相呼应。若能拿下这座里海北部的要塞,阿冈赫巴万户府便可与哈萨克万户府连成一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纯依靠里海航运联系。
十一月一日的全面大战父汗早有布置,且各路卫军都隔着较长距离、彼此间无法立即取得联系,所以这些好消息并不能让楚王殿下感到惊喜。真正让他欣喜万分的是楚库柏兴色楞格斯克、乌兰乌德的浩里布里亚特人布里亚特部的主体在一个名叫嘎拉朱德·杜拉巴拉登的首领的带领下发动了起义,起义的规模很大,由楚库柏兴迅速蔓延到乌的柏兴乌丁斯克堡、伊尔库茨克等地。这意味着这些地方的俄军再无余力袭扰自己的后路,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兵攻打巴尔古津堡。
“不愧是天鹅仙女的后代!布里亚特人是好样的,真给咱们蒙古人长脸!”宝音哈哈大笑,拍着三等布里亚特伯帖木尔的肩膀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立即带五百人押运能武装三千勇士的军械还有父汗赐给我的官职敕书去楚库柏兴,封杜拉巴拉登为千户长,将浩里布里亚特人武装起来,不断袭扰乌的柏兴、楚库柏兴二城,阻止城里的守军增援巴尔古津。我率大军前往巴尔古津,十天之内定拿下这座要塞”。
蒙古族的历史很悠久,几乎每个部落都有关于自己部落起源的古老传说。在布里亚特蒙古族的传说中,他们是豁里太莫日根与天鹅仙女所生的十一个儿子的后代,即浩里十一姓:嘎拉珠德、华赛、呼格都德、豁代、沙莱德、哈日嘎那、古齐德、博顿古德、查千古德、哈利宾、巴特耐布里亚特部与巴尔虎部有相似的传说
这十一姓构成了布里亚特部的主体,以自己的高贵血统为荣。然而自从罗刹人来到这一地区,杀人放火、横征暴敛,布里亚特人的幸福生活被彻底破坏。他们不甘成为奴隶,奋力反抗,发起一系列起义。
尤其是十几年前,沙俄在黑龙江流域的侵略遭到挫败,以尼布楚为中心的外贝加尔各俄国据点因为失去黑龙江产粮区的供养陷入财政危机,沙俄政府发不起薪金、管不起饭,导致哥萨克们纷纷哗变甚至集体出逃。最惨时,尼布楚、伊尔根斯克堡、捷列姆宾斯克三城一度只剩一百一十四名哥萨克。布里亚特人趁机联合其他土著部落揭杆而起,攻击俄国人的城堡,夺走他们放养在野外的马匹。
无奈之下,沙皇下令从托博尔斯克等其他督军区调运粮食武器和人手前往尼布楚,并给长期驻守外贝加尔三城的哥萨克增加薪金,用了很久方才将起义镇压下去。另一个时空,在沙俄的强力镇压下,孤立无援的布里亚特人反侵略斗争此时已经陷入低潮,可这个时空,随着大卫国的崛起,相当一部分布里亚特人迁移至漠北,又在大卫朝廷的支持下潜回布里亚特地区与俄军作战,这就导致沙俄始终无法彻底扑灭布里亚特人的反抗之火。
卫军攻下雅克萨后,帖木尔主动向宝音请命联络俄占区的布里亚特人起义响应。宝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同意了,并未对此事寄予太大的希望,不料无心插柳柳成阴!
“首领,布里亚特伯派来了使者”,当部下将帖木尔的信使带到杜拉巴拉登的大帐时,这位嘎拉朱德姓氏的氏族长愣住了,“布里亚特伯?哪个布里亚特伯?”
“就是原先居住于巴尔古津的齐布齐诺特·帖木尔首领”,部下小心解释。
“是他呀,许久未见,没想到他竟被大卫国封了伯”,杜拉巴拉登闻言唏嘘不已。帖木尔并非出身于布里亚特大姓,在部落中的地位原不及自己。只是当年罗刹入侵,帖木尔带着族人迁入卫国控制区,自己因为舍不得祖地留下来,才造成如今双方处境的巨大差异。定了定神后说道:“让使者入帐吧”。
“说吧,帖木尔让你来传什么话?”杜拉巴拉登盯着来使问。
使者躬身施礼后说道:“布里亚特伯让我带话给您:‘收复祖地的时机到了,请您不要辜负高贵的嘎拉朱德姓氏‘”。
“呵呵”,杜拉巴拉登咧嘴一笑,拔岀随身的弯刀,“回去告诉帖木尔,当他离开时,是我们在守卫祖地,这把刀也一直在饮罗刹鬼的血。他已经离开太久,我等他回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