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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这是……

从步兵到骑兵,从空中力量到炮兵,每一层次都环环相扣、精密无比。那不是她所理解的战争,而是一台庞大的机器——有节奏、有逻辑、有呼吸。

他们的士兵不只是士兵,他们是军队的一部分,是被训练成武装齿轮的存在。他们会在命令到来前做好准备,会在号角吹响前就自动进入阵列。没有人需要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人会多想一句命令。

那种自觉的机械性,让她在观看演练时心底发冷。

杜鲁奇的战争,不是激情的延伸,而是理性的延续,冷静、精算、无情。他们讲究战争礼节,不是怜悯,而是秩序!

那秩序就像某种神圣的信条,贯穿在每一场冲突之中。在他们眼中,战争是一场带有仪式感的秩序再分配。出征时有规定的号角节奏,行军时有步伐间距的标准,战后,阵亡者的编号、补员的顺序、战利品的归档都有严格的程式。

连胜利本身,也被定义在既定损失比的范围之内。

超出预期的胜利不会被歌颂,因为那代表计划失衡,而低于预期则代表模型有效,他们把战争从血与火的狂乱,净化成一场逻辑的试炼。

而她,因卓·埃罗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所信仰的那种荣耀的战斗,在这种秩序面前,简直像是古老的民俗。

尽管她不想去承认,但相比之下,阿斯莱们是战士,也仅仅是战士。他们懂得如何狩猎,如何在树林中与敌人周旋,如何用直觉与自然融为一体。

他们依靠经验、依靠信念、依靠个人的意志力作战。他们不需要命令,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灵魂里,都藏着那片森林。

风的方向、树的呼吸、兽的低吟——那才是他们的号角。

可当这两种体系被放在同一个战场上,差距便像深渊一样清晰。杜鲁奇的军队是一部庞大而冷静的机器,而阿斯莱的战士哪怕再英勇,也只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火焰能照亮黑暗,但机器能持续运转。

火焰有灵魂,而机器有未来。

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时代的碾压。

“太黑了,没有边际的黑。”因卓又感叹了一句。

虽然黑的看不到远处,但她知道远处有什么。

她在参加那次作战会议时就知道,那不是混乱的黑,而是有秩序的黑,是在暗中运行的庞大力量,而她,也是这支力量中的一员。

那是一种奇异的认知:她既是这庞大秩序中的一环,又清楚自己与它格格不入。

那种疏离感几乎让她发笑——她,一个来自森林的骑手,如今却成了战争机器上的一个螺丝。

会议室,争执是有的,但在可控范围内;而具体部署,很早就有,早到杜鲁奇还没抵达奥苏安之前就有。

她坐在那张冷冰冰的桌前,听他们用一种近乎数学的口吻讨论杀戮的比例,每一个箭头、每一条曲线都仿佛是经过千次推演的结果,每一处兵力的调动都仿佛有无形的秤在衡量着胜败与代价。

她甚至能在脑中重现沙盘:标记、曲线、符号、编组,那不是战场,而是一座有生命的迷宫,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调动,都在这座迷宫中精确地发生。

参会的指挥官所要做的,仅仅是在那份既定蓝图的基础上,对细节处进行一些适当的调整。

于是,当起飞的号令出现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景象。

那一刻,风仿佛屏住了呼吸。

飞行编队没有经过联合训练,成员来自不同的族群,不同的文化,但从升空到排列,从姿态调整到速度同步,一切都严丝合缝。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完美,一种让人心悸的整齐。

天空是有限的,但天空又是无垠的。

那无垠的空间在此刻,化为可度量、可计算、可被编排的秩序。

没有多余的翅膀震动,没有杂乱的队列偏移,没有因气流差异而引发的连锁晃动。

每一只飞行生物都以近乎完美的角度,进入了各自的航道,连呼吸的节奏都像被某种无形的律令所统合。

整片天空在一个小时内,转化为一种近乎艺术的秩序。那不再是飞行,那是一场仪式,一场由钢铁、精神与意志编织的空中典礼。

作为其中一员的因卓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体系的力量,一种由逻辑、标准与冷酷精算堆砌起来的秩序,一种冷静、沉默、精密到恐怖的秩序。

那秩序甚至不需要语言,它是灌注进血脉、刻印进灵魂的。

万众一心……凝聚力 10%

同心同力,每个人都紧密凝聚在同一股力量下。哪怕有人心怀私念,也会被庞大的集体意志压制,确保团结与完整。

那种团结,不是情感的,而是制度的;不是信任的,而是规训的。

等到危险来临,这种秩序会让人们同仇敌忾,汇聚成无法撼动的洪流。

这就是文明和秩序的表现。

冷酷,却高效;压抑,却完美。

在那片被战争笼罩的天空下,秩序本身已成信仰。

她沉默地望着那片黑暗,风从头盔的缝隙吹入,带着湿咸的味道。

她知道,这风,不再属于森林,这是机器的呼吸,是新时代的风。

“你想过以后吗?”因卓对着阿拉洛斯问道,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但又带着一种异常的清醒与坚定。

“先过了今天再说吧。”阿拉洛斯说完见因卓沉默不语,又补了一句,“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轻佻,也没有逃避。

“如果我能活到明天,我会与他们商量下,我会给泰兰铎和塞昂兰写一封信。”因卓低声说了一句,仿佛这句话不是说给阿拉洛斯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在风中闭了闭眼,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对命运做某种让步。随后她对着阿拉洛斯大声说道,“你有这个资格,阿拉洛斯,你要活过今天,你要尽快成长,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阿拉洛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回应什么。虽然他一天吊儿郎当的,但他一点也不傻。他知道因卓在表达什么,他知道在阿苏尔神殿时达克乌斯为什么会点他的名,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出席高级会议。

他们希望他能站出来,挑起那根名为阿斯莱,名为艾索洛伦的大梁,成为话事人,乃至……成为挑起名为精灵的大梁。

他并未回应,但心中的某个部分,已经被点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最终来到了上午十一点。

号角还未吹响,但整个奥苏安都已在屏息,天空、海面、大地——都在等待第一声号角的吹响。

辉煌塔中,原本呼呼大睡的阿萨诺克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空气似乎也随之冻结,连魔法灯塔内漂浮的光点都微微一顿。

随后,他缓缓坐了起来,沉默了片刻,呼吸变得深而稳定。他的目光空洞又清明,那是一种从梦魇中脱出的清醒,一种被命运骤然唤醒的冷静。

缓了一会后,他站了起来,对着已经准备好的施法者们点了点头。随后他来到了灯塔的另一端,这里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山体上的方向指示。

“有意思。”他看了片刻后,嘀咕了一句。语调轻描淡写,却带着某种玩味。

“这说明他们不傻?”身旁的丽弗笑着回应道。

“在我看来……”阿萨诺克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而是……没有多余的选择?”

他说完,不等丽弗回应,便摇了摇头,走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那步伐中透着一种奇异的从容,就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指示变了,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出了一个,一个指向洛瑟恩的西南方,而另一个则指向东南方。

这说明卡勒多方面在进攻部署中没有选择径直而来,而是绕了一圈,在浩瀚洋上绕了一圈。而且还不止如此,在绕行的过程中,他们分兵了,一部分滞留在了西南方,等待东南方落位,随后一同进发,形成钳形攻势,展开夹击。

这个安排可谓是非常高明,但很抱歉,杜鲁奇有时光哨兵。

阿萨诺克想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带着轻蔑与怜悯的笑意。

往自己位置上走的他想到一会要发生什么,他就想笑出来,接着他就真的笑了出来。那笑声在高塔的空腔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而诡异。

听到笑声的众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有的被感染了,也跟着笑了出来,有的则是无奈地摇头。她们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们要做什么,她们将共同见证某种不可逆的转折!

又过了十分钟,除了来旁观的莱拉丝,其他施法者都来了属于自己的指定位置。空气变得沉重,连呼吸都仿佛有了重量。

此刻的莱拉丝右手紧握长命锁,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现在的她变得有些迷信?

也许吧?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因为出身的缘故,她可谓是非常的顺,她的人生就像一条被神只描好的线,直到瓦尔铁砧之战——那次长命锁第一次离身,她差点就死了。

当她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千夫长在哪,她要把长命锁要回来。

但很快,她就停止了祷告,因为时间到了。她与其他施法者一样,把目光聚焦在丽弗的身上,看着丽弗从怀中掏出一枚晶体,并将晶体高举,举到了与月之杖顶端莉莉丝雕像平齐的位置。

那晶体内闪烁着幽暗的灰色,光中有细微的影丝在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呼吸。

“开始吧!”丽弗深吸一口气,宣布道。

接着,施法者们同时动了起来,开始抽取封在箱子里的秘法之球内部蕴含的能量。

那些能量被牵引出来,化为肉眼可见的漩涡,在空中盘旋,发出低沉的嗡鸣。塔身随之震动,连外层的魔法防护都泛起细微的波纹。

阿萨诺克、艾德安娜、维尔特莉、赫拉玛、玛琳、丽弗、贝尔-塔尼娅、阿瑞妲——这些施法者虽然种群划分复杂,身份同样复杂,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点。

他们都是施法者……都是精通乌尔枯之风的运用者,他们都掌握阴影魔法的精髓。

此刻,他们不再是个体,而是一台庞大的仪式机器。魔法的律动在他们之间流动,像血液一般流经整座辉煌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最终来到了中午十二点。

视线不经意扫过海面的阿斯尼尔瞬间瞪大了双眼,那一瞬间,他甚至忘了呼吸。接着,他伸手揉搓双眼,确认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在他的视线中,原本离开的舰队……突然回来了!

那不是错觉,那是逆流,是时光的倒转,是现实在阴影的撕扯中被重写。

“不!”他发出了声撕裂竭的呐喊,就像被巨龙的爪子踩碎了胸膛。

他的声音穿透空气,在风与魔法的混响中变得嘶哑,像是战争即将开启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