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索性也不问了。
司马光瞧他一眼,叹道:“待此案过后,我会上表辞呈。”
吕惠卿急急接过,立刻拆开来,仔细看过之后,他挣扎半响,长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我回去也没有用了。”
刘述道:“依照规定,公检法上面就是审刑院,相公可勒令他们将薛向交予御史台,最多命他们检察院协助御史台调查。”
吕惠卿也急急下得马来,上前拽着王显的衣袖,“恩师可好?”
“那小人就先去忙了。”
富弼稍稍点了点头。
“证人要这么保护吗?当初那谋反案,可都没有这阵仗。”
“只要咱们不认同,那薛向就是一个通缉犯,我就不信他还能够在朝中待下去。”
“那边情况不太妙啊!”
宰相们无法取得统一的意见,而下面的官员,更是斗得外焦里嫩,这回革新派、权贵阶级,全部支持公检法,非常非常团结。
另一方面,苏轼也是来拜访欧阳修的。
只见一队人马,纵马疾驰在官道上,身后是沙尘滚滚。
范纯仁赶忙问道:“又出新邸报了吗?”
张斐问道:“什么动静?”
过得一会儿,刘述突然拜访。
文彦博怒哼道:“此事十有八九与他有关,因为唯他有把握打赢这种官司,王介甫若事先没有跟他商量好,他敢将薛向交给检察院吗?”
叹了口气,他又问道:“文公他们怎么说?”
溜了溜了!
赵抾叹了口气,“我们皇庭还得商议一下,到时会派人通知你们检察院。”
苏轼笑道:“人家酒楼可是花钱订的,当然优先,他们事业官署,图得不就是挣钱么。”
东京,皇庭。
反正他是去意已决,也无所谓了。
“相公,皇庭刚刚发布通知,已经决定在三日开庭受理薛向一案。”
吕惠卿又立刻问道。
过得一会儿,终于有人交还邸报,那掌柜立刻将邸报给苏轼、范纯仁送去。
富弼道:“虽然我也不喜薛向的为人,但是他的遭遇,却让我想起庆历之时,我与范贤兄的遭遇。”
原来苏轼在得知此事后,便立刻想到,王安石可能会从检察院进行起诉,于是赶紧书信司马光,让他防着这一招,但可惜他用的不是官府快马,因为这属于私信。
赵抾道:“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判了,可能会执行不了,御史台那边已经扬言,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们都会捉拿薛向。”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么做得话,确实也伤害了很多人努力,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也是非常渴望将薛向给赶出朝野。
那掌柜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但是心里倒是爽歪歪。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如果王安石倒了,那以他目的地位,根本不足以撑起变法的大旗。
对面那飞骑先停下来,马上那人喊道:“对面可是吕校勘?”
御史台是连谈都不谈,你们不尊重老子,老子也不承认你们公检法的审判,这回就连皇帝都被逼的是束手无策,因为此案,朝廷已经完全割裂,一边是毫无保留地支持御史台,另一边则是毫无保留地支持公检法。
审刑院。
“这你就不懂了吧。据说御史台已经对这发运使发布通缉令,这么做就是避免御史台将发运使给抓走。”
司马家。
司马光道:“薛向为何令人所厌,那不就是因为他凡事不守规矩,一切都以利益为先,倘若我现在这么做,那与他有何区别?”
张斐笑道:“他们这么横,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只做到我们该做的,至于他们要怎么办,那是他们的事。”
他必须立刻赶回京城。
可是整件事情,已经进入死胡同,对于任何一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斐道:“我们检察院也努力过,但我们的人连御史台的大门都进不去,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文彦博瞧了眼富弼,立刻收敛了几分,无奈道:“真不是我要跟他们去计较,而是张三那臭小子这回做得太过分了。”
“是转运使,这真是巧啊!”
王显忙道:“吕校勘放心,相公一切都好,正是相公还怕吕校勘担心,故而特地派我来告知吕校勘一声。”
范纯仁请苏轼来到检察院边上的一家酒楼。
大名府。
张斐笑道:“他们来与不来,皇庭的判决,都是具有律法效力的。”
同时依从刘副院长的想法,集中人力加固北流河道,倘若东流再决堤,河水还是选择北流,那我们就顺势改为北流河道。”
等到那掌柜走后,苏轼笑道:“这个晏几道可真是深得张三的真传,舍弃他们晏家的文采,光靠这噱头去博人眼球。”
刘述忙道:“相公,我非此意。”
短暂的愣神后,一众官员,包括张斐他们在内,立刻过去行礼。
白矾楼上。
那掌柜道:“新鲜出炉的,东南均输案,再生变数,公检法终于介入。”
侯叔献道:“并非是我们要选择北流,而是河水选择北流,可是如果放河水北流,能否避免水患,这我们也不敢保证。”
刘彝道:“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东流是难以避免水患。而我们之前就是顺着北流河道来得大名府,我们发现北流前几次水患,是在于河道失修所至,如果加固堤坝,其实是可以减轻水患的。”
“据说是发运使,以及东南均输案的一些证人。”
既然上面没有明令禁止,那检察院就还是在继续查证,至于御史台认不认,那检察院确实也强求不了。
其实这是沈括要求晏几道这么干的,官员是读物的消费主力,如果先发官署的话,那官员没有必要上酒楼去看了,如果先发酒楼,就能迫使官员去酒楼消费,这邸报价格就能够提高。
“你说得也对,此事多半是那小子在背后谋划的。”
吕惠卿道:“这也是我最头疼的问题,目前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是支持东流的,因为这关乎我朝北疆的防御,如今虽然我们有权选择北流,一旦出现水患,那我们是难辞其咎。”
“唉这个苏子瞻,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弄一匹快马送来,要是早一个月送到,又何至于此啊!”
所以呢,他不愿意出面干预,破坏检察院的制度。
张斐道:“那就让他们去担心,以免打草惊蛇。”
二人都是不置家业,不娶妾侍,生活也是朴素到不行,吃穿住行什么都不图,权力只是实现包袱工具,实现不了,权力就变得毫无意义,这一点连范仲淹都比不上。
刘述道:“他们统统都不会出席的。不知相公可会去?”
“是。”
而近日,苏轼也来到青州,主要是修复青州与齐州的关系,因为之前两法竞争,导致青州完全与其它州县断绝联系。
“如今那边情况如何?”
张斐道:“此案的关键,在于薛向是否是清白的,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御史台有些徇私枉法的嫌疑,所以他们不参与,也影响不了什么,当然,我们检察院可能会得到一些便利,但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那也怨不得我们检察院。”
这引得无数百姓围观。
正当他准备回去时,忽见东面河岸上行来一辆马车,他只觉那辆马车有些眼熟。
如今青州事业官署,就属邸报院是吸金利器,京城那边一有动静,邸报院就马上刊登文章,关于均输案,已经快被检察院给弄成连续剧了,这一个消息,他们还分两张报纸发。
“是呀!他们明知我们不会上去抓人,还偏偏摆出这阵仗,吓唬谁呢。”
只能辞职谢罪。
司马光点点头道:“但我意义已决。”
富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关键不在于此。”
侯叔献、刘彝相视一眼,皆是抚须不语。
李豹向张斐说道。
王显直接掏出一封信函来,递给吕惠卿。
蒋之奇等御史,早就放出狠话,无论公检法怎么做,御史台绝不会理会的,只要薛向离开检察院,御史台决计抓人。
说罢,他瞟了眼四周,又拉着王显来到路边,问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中午时分。
司马光道:“可审刑院的职权,是在于公检法判定后,才能够调卷审查,目前尚在调查中,我就强行命令他们将人交给御史台,这不合规矩啊!”
可刚刚到郊外,忽见对面迎来一匹快马。
“别得不说,这公检法哗众取宠的能力,可真是令人心服口服啊!”
“是啊!”那掌柜直点头,眼中有些疑惑,这很奇怪吗?
苏轼笑道:“也许这就是张三的意图。”
文彦博立刻道:“如薛向这种小人,怎能与二位相提并论。”
赵抾问道:“就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吗?”
皇帝也没有做出决断。
以前的邸报,都是那种非常传统的通告,如今的邸报,更具有娱乐化,分析得也非常透彻,百姓可就爱这个。
刘彝道:“况且河防大臣其实也未真正解决二股河的问题,澶州还是经常闹水患,并且由于这几年程都监大兴水利,砍伐树木太多,反而是损坏了不少河堤。”
踌躇片刻后,他便往路口上走去。
此人正是王安石身边的护卫。
而且他认为,检察院若是已经查到具体证据,却又不起诉,这也绝不是他所想见到的,可若没有具体证据,那皇庭也不会受理的。
文彦博问道:“只不过什么?”
“是吗?”
富弼一怔,摇头一叹:“那也谈不上,若不支持伱,方才我也不会开口。只不过。”
但不是向皇帝谢罪,而是向自己的同僚谢罪。
赵顼只是轻描淡写道:“诸位无须多礼,朕正好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
一众官员是面面相觑。
之前赵顼一直没有表态,自己到底偏向哪边的,虽然他现在也只是表示过来看看,但他往这里一坐,那这次审理的含金量,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