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8月16日,周二下午,苏宁在柠檬科技办公室接到母亲甘太太从阿拉巴马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却是带着哽咽:“苏宁,电视上说……埃尔维斯走了。”
苏宁愣了一下:“妈妈,你也听说了?”
“对,新闻刚报的,在孟菲斯家里,心脏病,才四十二岁……”母亲说着哭了起来,“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甘太太是猫王的忠实歌迷。
当年埃尔维斯还没有成名的时候,就在甘太太的民宿住宿过,友谊也就是在那里建立起来了。
苏宁记得小时候,家里那台老式收音机里经常传出《Love Me Tender》的歌声,母亲一边做家务一边跟着哼唱。
“妈,您别太难过。”苏宁安慰道。
“苏宁,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孟菲斯送送他?”母亲请求道,“我知道你忙,但妈这辈子就想去见见他,没想到……”
苏宁立刻说:“好,我陪您去。我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明天就出发。”
“还有,福雷斯也会去。”母亲补充道,“他已经收到了邀请函,说埃尔维斯是他的好朋友,必须要去送最后一程。”
“好!我知道了,猫王治丧协会也给我送来了邀请函。”挂了电话,苏宁把秘书叫进来:“给我订三张明天去孟菲斯的机票,再查一下猫王葬礼的安排。”
秘书很快回报:“老板,猫王的葬礼定在后天,在孟菲斯的格雷斯兰庄园举行。不对外公开,只限家人、亲友和特邀嘉宾。现在全世界的媒体和歌迷都往孟菲斯去了,酒店基本订满了。”
“没事!我在孟菲斯有一座庄园,直接住在庄园里就行。”
“好!我这就去订机票。”
第二天上午,苏宁在伯明翰机场和母亲、福雷斯会合。
甘太太眼睛还肿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猫王的歌本。
福雷斯穿着黑色西装,表情肃穆。
“妈妈,哥哥。”福雷斯接过苏宁的行李,“巴布开车送我们来的,他现在外面等着。”
三人走出机场,巴布果然在停车场等着。
他开的是一辆新买的皮卡,车身上还贴着“巴布·甘捕虾公司”的贴纸。
“甘太太,节哀。”巴布帮忙放行李,“我和福雷斯昨天听到消息,都傻了。猫王啊……怎么就……”
路上,甘太太一直在回忆。
“福雷斯小时候,埃尔维斯来过绿茵镇一次,还住在我们家的民宿,他在镇上的剧院演出,我还带着福雷斯和苏宁去看了。”母亲摸着泛黄的歌本,“福雷斯那时候才六七岁,在台下跟着音乐扭屁股,把埃尔维斯都逗笑了。”
福雷斯点头:“我记得。演出结束,他还摸了我的头,说我节奏感好。”
“后来你们在越南打仗,妈天天担心,就听埃尔维斯那首《Are You Lonesome Tonight》。”甘太太抹眼泪,“好像听着他的歌,你就能平安回来似的。”
苏宁默默听着。
对一代美国人来说,猫王不只是歌手,是青春,是记忆。
车开到孟菲斯时,下午三点。
整座城市已经陷入一种悲伤的狂热。
街道两边挂满了猫王的照片和黑白缎带,到处都能听到他的歌声从商店、汽车、民居里传出来。
格雷斯兰庄园外面,已经聚集了上千名歌迷。
很多人捧着鲜花,举着蜡烛,轻声唱着《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酒店果然全满了。
幸好苏宁在孟菲斯有自己的庄园,并没有感到太窘迫和辛苦。
安顿好后,猫王的经纪人汤姆·帕克亲自打来电话。
“甘先生,感谢你百忙之中能够前来参加葬礼。埃尔维斯的家人很感动。不过有几件事需要注意。”
“您说。”
“第一,葬礼不对外公开,严禁拍照和录音,手机和相机都不能带进去。”汤姆开了个苦笑的玩笑,“第二,着装要正式,全黑。第三,保持安静,这是家人最后的告别时刻。”
“好!我们一定遵守。”
“另外,”汤姆顿了顿,“埃尔维斯的女儿丽莎才九岁,这几天哭得厉害。如果你弟弟福雷斯甘愿意,可以在葬礼后陪她说说话。埃尔维斯生前挺喜欢福雷斯的,说他是‘美国最单纯的英雄’。”
“好的,我会转告。”
晚上,苏宁在自己的庄园里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苏,是我,艾米莉。”电话那头是好莱坞女星艾米莉·克拉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全美国都知道你去孟菲斯参加猫王葬礼了。”艾米莉说,“CNN报道了,‘科技大亨苏宁携母前往悼念’。”
“媒体动作真快。”
“苏,我也在孟菲斯。”艾米莉说,“我去年和猫王合作过一支MV,算是朋友。明天葬礼我也会去。”
苏宁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合理。
好莱坞和音乐圈本来就关系密切。
“你住哪家酒店?”
“希尔顿,不过挤满了人,连走廊都睡了记者。”艾米莉叹气,“明天的葬礼……我们可以一起去吗?我现在一个人有点怕,外面全是媒体,歌迷情绪也很激动。”
“好,明天早上八点,希尔顿酒店门口见。”
挂了电话,福雷斯敲门进来。
“哥,珍妮来了。”
“珍妮?”苏宁站起来,“她怎么……”
话音未落,珍妮已经走了进来。她比几年前成熟了不少,穿着简单的黑色女士西装,眼睛红红的。
“苏宁,好久不见。”珍妮轻声说,“我听汤姆帕克说你们都来参加葬礼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你还好吗?”苏宁问。
“作为埃尔维斯的助理,没有照顾好他,真的很惭愧。”
福雷斯握住珍妮的手:“珍妮,别胡思乱想!”
“明天葬礼,我们一起。”苏宁说。
第二天早上,艾米莉准时出现在希尔顿酒店门口。
她戴着大墨镜和帽子,但记者还是认出来了。
“克拉克小姐!你是来参加猫王葬礼的吗?”
“你和苏宁先生一起来的吗?”
“你们在交往吗?”
艾米莉一言不发,快步走进苏宁的豪华商务车。
见到甘太太时,艾米莉很礼貌:“甘太太,节哀。我是艾米莉,苏的朋友。”
“我知道你,电视上见过。”甘太太拉着她的手,“好孩子,谢谢你一起来送埃尔维斯。”
八点半,猫王团队的车来接他们。
车上还有几个人——一个老牌乡村歌手,两个猫王早期的乐队成员,还有一个是猫王的堂兄。
堂兄叫比利,五十多岁,一路上都在讲猫王小时候的事。
“埃尔维斯小时候家里穷,他妈妈攒了很久的钱,在他十岁生日时给他买了第一把吉他。那时候谁想到他会成为猫王呢?”
甘太太问:“他妈妈去世时,埃尔维斯是不是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