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的话,让赵世永提心吊胆,主要是他说的信息,在赵世永这儿全都对上了,魔都上学,把女大生弄怀孕,姓赵的龟孙儿
嗯,主要条件一样不差,虽然可能赵世永不承认自己是龟孙儿,但他也觉得这事儿太巧合了。
赵世永几次想要开口跟华十二打听,看看那个姓赵的龟孙说的是不是他,可终究没敢开口,他怕要真的是,那还不把对面这位,直接送上法制频道啊,说不定眼前这就是凶案现场了。
阮莞也是心乱如麻,一方面为赵世永的烂事焦心,另一方面又对眼前这个陌生青年的遭遇感到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和音乐,几乎要让赵世永窒息的时候,华十二却突然主动开口了。
他关掉了那循环播放‘悲情bgm’,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不少,但这安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然后华十二像是随意闲聊般,朝赵世永扬了扬下巴:
“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在哪个大学读书啊?”
一瞬间赵世永头皮发麻。
说?还是不说啊?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愣是没发出声音。
阮莞见状,硬着头皮想含糊过去:“是京南理工的.”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华十二旁边那老大爷,一边嘬着鸡骨头,一边含糊不清地插话了:
“什么理工啊”
华十二就想到什么冬梅了,好笑告诉他:
“京南理工.”
老大爷没好气的瞪了华十二一眼:“我是那意思么,我是说,这丫头说什么京南理工啊,那小青年胸口别着校徽呢,那不是fd的嘛!”
华十二其实早就看见那校徽了,他就是逗着玩呢,立刻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么巧么!我女朋友也是fd的!兄弟,贵姓啊?”
赵世永:“.”他真不敢说啊。
阮莞眼看情况不对,拉了拉赵世永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世勇,我.我有点饿了,咱们去餐车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赵世永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去餐车,去餐车!”
他朝着华十二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讪笑,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几乎是半拉着阮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位置,朝着餐车方向仓皇而去。
那老大爷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摇了摇头,跟华十二感叹:
“现在这小年轻,一点都不会过日子,火车上的东西多贵啊。”
接着,他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华十二:
“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真别冲动,你日子还长着呢,为眼前这点破事儿不值得”
华十二刚才本来就是为了吓唬赵世永,现在正主都跑了,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幡然醒悟’、‘深受感动’的表情:
“大爷!您说得太对了!金玉良言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法治社会,咱们就得讲法治!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您这是点醒了我啊!”
“您这一番劝导,功德无量!不光是救了我,更是救了那个姓赵的龟孙儿一家啊!您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那老大爷被华十二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整懵了,眨了眨眼,有点不确定地问:
“这么容易吗?你倒是再坚持一会啊!”
这下轮到华十二懵了:“不是大爷您几个意思啊?我都听您劝,决定不打人了,您怎么听着还不乐意了呢?”
老大爷一脸没过瘾的遗憾表情:
“我没退休之前,做了一辈子街道工作,调解矛盾那是一把好手,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你这点事儿我这还没发力呢,你怎么就能顺过来了呢,这家伙给我整的热血沸腾的,两句话你就投降了,这不是晃悠人么。”
华十二一头黑线;“本来以为大爷你是个好人,结果你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等着拿我过瘾呢是吧!”
刚才放音乐、打人的时候,这边就是全车厢的焦点,这会儿听这一老一少对话如此逗趣,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乘客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
这笑声冲淡了之前紧张压抑的气氛,连那老大爷自己也绷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半程的旅途倒是轻松了不少。
华十二跟老大爷天南海北地瞎聊,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快到魔都的时候,华十二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座位,在狭窄的列车厕所里,他再次动用变化之术,不仅换了另一张更普通、毫无特色的面孔,连身上的夹克衫也换成了一件灰色的工装外套。
他对着模糊的玻璃窗照了照,确认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之后,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华十二很快就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看到了阮莞和赵世永,后者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阮莞则是一脸疲惫和忧色。
他装成普通的乘客,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就在交错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如同鬼魅般轻轻一弹,一个用透明小塑料袋装着的白色粉末,无声无息地滑进了赵世永敞开的夹克外套口袋里。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别说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赵世永和阮莞,就连旁边经过的其他乘客也毫无察觉。
做完这一切,华十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拥挤的车厢人流中。
火车终于缓缓驶入了魔都站。
华十二随着最早一波下车的人流,迅速消失在站台上。
他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再次变化回之前上车时那个青年模样,然后快步走出车站,打了辆出租车,直奔fd大学。
赵世永犯错误的对象叫谭小晶,是个温婉的南方女孩,她知道赵世永今天回来要带她去做人流,没去上课,心情复杂的等待寝室里。
她听到有人找,以为是赵世永回来了,结果下来一看,找她的是个她不认识的男青年。
华十二直接点破了谭小晶跟赵世永的事情,然后说:
“你也别管我我是谁,就问你,赵世永要带你去打胎,你就白让别人睡了么?你甘心吗?”
谭小晶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赶紧走吧!”
华十二淡淡一笑:
“我是来帮你的,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帮你让赵世永多给你点经济补偿,你也不白跟他一回,二就是你也别打胎了,办休学把孩子生下来,我可以想办法让赵世永娶你,你选一个吧。”
谭小晶沉默半天,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如果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想选第二条。”
赵世永那边和阮莞心事重重地跟着其他乘客走下车。
刚走到出站通道,还没等他们看清方向,几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帽子叔叔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位正是车上的乘警,他指着赵世永对同事说:
“就是他!我们接到举报,说他身上有蝳品.”
赵世永当时就傻了,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阮莞也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不许动!配合检查!”
几名帽子叔叔一拥而上,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当即就将赵世永和阮莞控制住。
一名帽子叔叔熟练地在赵世永身上搜查,很快就在他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那包醒目的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帽子叔叔厉声问道。
“这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真不是我的!”
赵世永即便没见过蝳品,但港岛电影可看过不少,也反应过来,这种塑料袋装的白色粉末很可能是什么,带来的后果又是怎样,他杀猪般地叫嚷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阮莞也急忙解释:“帽子叔叔,这一定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人赃并获,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两人被帽子叔叔直接铐回了所里进行调查。
经过一番紧张的检测和询问,那包白色粉末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主要成分是面粉,还掺了点洗衣粉,根本不是什么毒品。
由于这更像是一场恶作剧,赵世永和阮莞本身也没有其他违法行为,在做了详细的笔录之后,派所终于将他们释放出来,但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赵世永又惊又怕又憋屈,脸黑得像锅底。
阮莞也是心力交瘁,看向赵世永的眼神更加复杂,
两人顾不上吃饭,急匆匆赶往fd大学。按照事先电话里约好的地方,他们在校园里一张僻静的长椅上,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谭小晶。
然而,让他们瞳孔骤缩的是,谭小晶身边坐着的那个男青年,赫然就是火车上那个扬言要打死‘姓赵的龟孙’、让他们一路提心吊胆的家伙!
赵世永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下意识就往阮莞身后缩。
华十二看见他们,立刻腾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布满‘愤怒’,指着赵世永吼道:
“你特么就是赵世永?”
赵世永魂飞魄散,死死抓着阮莞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躲在她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阮莞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挡在赵世永前面,对华十二恳求道: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华十二‘怒气冲冲’地瞪着躲在后面的赵世永:
“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给老子滚出来!”
赵世永腿肚子转筋,哪里敢出来。
阮莞见状,只能继续软语相求: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谈,行吗?求你了!”
华十二装作强压怒气的样子,喘了几口粗气,才‘勉强’同意:
“行!我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几人找了一个人少的小树林角落。华十二装作完全不认识阮莞,斜着眼打量她:
“你替他说话,你是他什么人?”
阮莞眼神一黯,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是他女朋友。”
华十二立刻像是被点着的炮仗,指着赵世永的鼻子大骂:
“好啊!赵世永!你他妈有女朋友还敢来招惹我女朋友?!你他妈还是个人吗?!”他故意把“我女朋友”几个字咬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