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端起大碗似的杯子小喝了两口,又叉了方圆的果肉。
“嗯,算是极好的事,全是为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元妜略叹了口气,自从安丘再次相遇以后,她和清风关系没有生份,可清风话里时常体现出对自己颇有成见。
“清风,我最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
“没有。”
“可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什么话要说?”
清风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银叉,眯眼璀然一笑,嘴角梨涡,如沐春风。
“没有,最多是希望你对我九叔好一点。”
“……”
元妜愣了愣,果然还是叔叔亲,再则自己许久不见她笑得这般秀气了。
这些日子清风天天酗酒,日日伶仃熏醉,连带说话走路都有了股男子气概。
她差不多都快忘了,初相识时,清风是个温婉气质的郡主。
没过一会儿,冬梅端正一碗药来房里寻元妜。
“小姐,大少爷让我给您送来的补药汤,说是眼下天气凉,这药汤祛寒暖身。”
她将圆盘要搁在桌上,拿起盘中的药递给元妜。
冬梅这一两年行事说话知进知退,无妄念不争求,尽心侍奉王氏,反倒过得顺心顺遂。
人也圆润了不少,举手投足间越发有气质。
清风看着碗盏,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元妜从小到大,饭菜是主餐,汤药是辅食,对此物甚是厌恨,但又无可赖何。
她接过药,一捏鼻子,几大口喝完了。
因为清风在,冬梅也不太开口说话,许是怕对方金尊玉贵,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平白遭人笑话。
不久便起身辞去了。
小月白这会儿,哭声已经停住,只是小脸上的表情依旧不爽朗。
她的小脚蹬出锦缎包裹的小薄被子,一不注意便狠力的踢在了榻上的案几上。
小桌子抖了几下,桌上的长筒杯翻落,两人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杯凉水尽数泼到小月白身上。
元妜连忙起身剥开青色的包裹薄棉,里头的衣裳还是沾湿了。
所幸,这些日小月白常常送来这里,房中也备有她的衣裳。
当她脱下月白的衣裳,一时惊呆了,小小的孩子,小小的胳膊上有一个伤口。
虽然上了药,可是从包扎的局域来说,这伤必然不小。
元妜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那乳母伤的。
想到这儿,她赶紧给小月白换了干净衣裳,与清风知会了一声,匆匆忙的赶去子瑜住处。
她想了想,这事还是不先与沐雪说,怕她再伤了身子。
刚走到拂月阁回廊处,却遇见了孟玄堇,还有沐雪。
两人在元婳从前住的院子里,低声喃语,二人神情严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元妜突然心绪低沉,却没时间感叹她两旧情难消,径直去隔壁的凌霄阁。
明明是受伤,方才乳母却骗自己是水土不服,若是子瑜知道,且有心让乳母隐瞒也就罢了。
若是不知道,也好提防提防。
愿君似水我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