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与。”
“夫子明知大道难行,却毕生矢志不移,请教师兄,这又所为何来?”
“当然是圣人大仁之心了。”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子曰殷有三仁焉。
请教师兄,此三者之仁与圣人之仁相较如何?”慧能再问。
张日用听了,似有意会,但一时又理不太清楚,于是好一会儿才说:“请为开示?”
“师兄你看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微生亩讥叹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时,夫子非敢为佞也,疾固也的诚恳申辩之中,那疾固二字若作换位思考,并还疾乃病义之谓且断句疾,固也,是否更有值人深省的地方呢?”慧能还问。
“疾固也”,当然是夫子深憾深恨人之不仁的糊涂与麻木了。
但人之有固,己又何无呢?
四处碰壁“栖栖”之中,人或亦不时头疼自己的大不开窍,也是常情常理的吧?
如再进一步,那“知不可为而为之”从某个角度,某种意义上讲,还真就是人难移难去“固疾”的表现或证明了,于中人又何不因此“疾固”于己呢,况面高隐的讥讽,有汲汲名利之嫌的夫子在解释“为佞”之由时,其“非敢为佞也,疾,固也”之自嘲一己天生毛病深沉而无可奈何,或更有情境的合理之处吧?
所以,此中“疾固”,不但可作换位思参,更或夫子反省己之“固疾”的一种至心坦诚,也是未可知的吧……
夫子知仁为仁,不似微子、箕子仅独善其身,也不似比干以直杀身成仁,但那仁之本心,又何所区别,只呈现的方式不同而已吧?
可同是仁心,人为什么又各有所呈的不同方式呢……
夫子认定人之于仁皆可“学而知之”且人皆能尧舜,于是一生逆水行舟四处奔走,八方游说并广收门徒诲人不倦,以期薪火相传最终天下归仁。
之中,不管是夫子深信世人必能理解接受仁心仁政乃天下一统更世间大同的根本道理,还是不疑事在人为,一切终有改变和实现的可能,但他老夫子那于人生理想绝不放弃,并以此为生命存在和百年价值的执着性情,却是凡人凡情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固疾”,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吧?
若从于世无奈、于己无奈更深深内省的角度来看,那一句“疾,固也”之叹,或更是入木三分,耐人寻味的吧……
想到这里,张日用似有所悟,而正待开口之时,管家正好领人来送炭火、茶水、果品之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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