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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要点环节

栾乐生叹道:“真是神奇,居然有一定要干旱的沙石地,还得不晒阳光才能成活的植物,你从哪里弄来的,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它的名字。”

王健作回忆状答道:“我曾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从一本叫做衔草集注的医学孤本里见过这株草的手绘图形。”

栾乐生听闻思索半晌,诧异道:“衔草集注那是谁的着作?我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栾乐生本就痴迷于医药着作,忽然间见王健拿出一株自己从未见过的植物,不觉便被吸引,这时听到王健居然还提起一部自己闻所未闻的医学典籍,顿时兴致盎然。两人都是医生,传世的医学典籍就那么多,现在听得有王健看过而自己没看过的医书,忍不住追问了起来,竟然一时间隐约忘记了关于伤员的事情。

王健怅然道:“你当然不可能见过,衔草集注这书是明朝武宗正德年间一个游方郎中所着,这个郎中生平只着有衔草集注一本传世,且衔草集注中并未署上这郎中的名讳字号,后人对他根本无从了解。

我记得他在衔草集注的题跋中提到,郎中年轻时并不通医理,一次外出游历误食毒草,当时倒在路边奄奄一息几乎要死了,身上也开始发臭,幸得一户人家路过见到,也不嫌弃,便把他带回家中救治,最后才得以保住性命,但却落下残疾,口不能说。

保住性命后,郎中十分感激这家人的救命之恩,遂立誓从医,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书中说郎中自己虽然以前从没有学习过药石医理,但对于医药却颇有天赋和悟性,也能吃苦,郎中潜心研读前人医书,短短几年光景就已经略有小成。

五十岁后郎中周游四方遍尝百草,一路上除了整理记录了数百草药,数千良方外,为了不让别人重蹈他误食毒草的覆辙,他便专门整理了一整套关于有毒草药的笔记。

郎中为了纪念曾救过他的恩人,便将这本关于毒草的笔记命名为衔草集注,取结草衔环报答恩德之意。”

栾乐生听完,不禁对这个有情有义的无名郎中非常敬仰,悻悻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后世完全没有关于衔草集注的记载呢,他的那些笔记对后人来讲绝对意义非凡,是无价之宝。找机会我也想去看看你说的衔草集注。”

王健笑道:“那本书呢,你是一定看不到了,我说过它是孤本,天下间只有一本,而且这唯一的一本衔草集注已经随有缘人长埋黄土了,不过你也不用遗憾,那无名郎中虽然只亲自写了衔草集注一本医书,不过一次偶遇后,倒促成了他假手他人,着书留世,并一路传承下来,那本书你却一定看过。”

栾乐生听后,仔细回忆,确认自己并未看过无名郎中的只言片字,不觉半信半疑。

王健狡黠眨眼道:“那是后来的事了,郎中在衔草集注题跋末尾写到,他六十五岁时,途径当时的湖北蕲州,遇当地突发疫情,郎中除了在当地施针赠药外,还把他记录的很多能救人的草药良方笔记送给了当地颇受赞誉的一户医学世家。

后来这户人家的子辈中出了一个旷世奇才,那奇才整理修订了无名郎中留下的笔记后,便效仿他游历四方遍尝百草,历时二十七年亲身实践终有大成。游方郎中当时年事渐高,自知命不长久,又无子嗣。

每每想起前人心血若不传承下去便会付诸东流,不免痛心不已,后来终于被无名郎中得知有此奇才已将其所有心得整理,并加入了那奇才自己研习发掘的金药良方,编制成册以造福后世,遂微笑着安然辞世。”

栾乐生听闻大呼天呐,顿感头晕目眩,她已隐隐猜到了答案。

只听王健说道:“这湖北蕲州的世家姓李,那后辈奇才字东璧,号濒湖,名时珍。你一定读过他的旷世名作本草纲目。”

栾乐生早已听得魂飞苍穹,神游天外,惊叹不已,心中暗自连连感叹,原来本草纲目的传世还有此一篇,遂猜测,中华文明,精工巧技,能人异士,前世所留名作典籍如同繁星,浩如烟海,何止千万,也不知有多少无名先贤为之呕心沥血,子孙后代必感怀祖宗恩德,造福后代,生生不息。

王健看着兀自愣愣出神的栾乐生,也不忍去打断她,只默默坐在一边,撕下一块薄饼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但味同嚼蜡毫无滋味,只因为,栾乐生对第一个问题的肯定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当天在栾乐生他们进入急救室前的确出现过不寻常的情况,那么自己建立在这个大前提基础上的所有推论必然全部命中!

王健心知,如此这般,已然证明这趟水太深太深,他们一定应付不来,不由得对着手上的植株兰草黄粱碱出神凝视。

栾乐生准备好听王健分析伤员事件的要点环节,没料到王健却首先拿出一株叫做兰草黄粱碱的植物,栾乐生从没有见过这种植物,从王健口中得知他之所以知道兰草黄粱碱是缘于一本叫衔草集注的医书孤本,追问之下,意外得知此书作者竟然和医学名着本草纲目大有关联,不由得心驰神往。

栾乐生一阵感概后,定了定神又才问道:“那这个兰草黄粱碱和伤员事件有什么关联么,你怎么突然给我讲起这么多典故?”

王健不禁莞尔,心道:“若不是你追问,我又怎么会浪费半天口水和你说这些,唉,女人真是不可琢磨。”

但王健也就是简单这样想了想,随即笑嘻嘻道:“当然是因为有关系我才会提起。”王健说罢指向自己写的内容,“你再看我写的这些你疑惑的环节,我先说这条,我是怎么察觉医护有异的,可以说,这一点正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栾乐生迫不及待道:“嗯,快说,说仔细点。”

“在你们推着中毒伤员进来后,我先给伤员做着检查,但当我经过你们旁边时,我却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奇特的味道,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奇怪,直到后来我坐在桌边动笔写工作记录时,那气味有了变化,我才推测那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