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绾,痴心羡红鸾
轻轻唤,伊人一声叹
……
石桥纸鸢,兰亭竹苑
与谁共婵娟……
这场舞蹈结束,余音过后惊雷连连,天凌阁都要爆炸了。
王公子怎么有如此的才情,这词填的是婉约之极。
默念着这样的词句,想着王、刘两家争先出价的悬赏,杜芊下定了决心。
如果那物能投王公子所好,自己只要他一句承诺,这楼里的女人,谁能争锋?
……
“建斗,你真是一个怪人!”
刚才和李自成打了招呼的方面书生快步走进包房,见房中仅有一人独坐,大为感慨。
那人专心看书,并不曾感觉到有人进来,楼外如此喧嚣,他却如孤峰自守。
方面书生名叫杨廷麟,正以贡生的身份就学于京师国子监,以求考取进士功名。
东虏南下,京师震动,国子监都是热血青年,在刘、王两家学子的倡义下,纷纷振臂大呼,要为国家出力,他便去投好友卢象升。
卢象升是天启二年进士,初进户部任主事,现在累迁至大名知府。
各地兵马皆进京勤王,卢象升和杨廷麟忠君爱国,当然不会例外。卢象升散尽家财,招募到一万余兵将。
从大名到京师短短的道路上,卢象升便看出来,这一万将士根本就顶不上太大用处。
不要说对战穷凶极恶的东虏,就是平日里行军,那军纪军容便十分的混乱,乱哄哄并不象军队,更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卢象升凭借自己的威望,加之杨廷麟在三府之地也有些号召力,才勉强将这一万余兵将士压住,比其它的部队稍好一些,但离精兵差之十万八千。
听闻遵化城中义勇大社也是临时征调,却能挡住东虏兵锋,卢象升好奇之余,也存了学习的心思,拉着好友杨廷麟前来遵化求取真经。
不想初到遵化,却遇上这台晚会,卢象升大失所望,不想出去观看歌舞,便一人在屋里看书。
扬延麟见卢象升看书入迷,心中好奇,便不再说话,而是偷眼瞧去,本以为好友在看什么稗官野史,入眼处却是将苑。
卢建斗居然在这种气氛下还能用心读兵书,杨廷麟大感佩服,自己心思已乱,就算孙子兵法也是看不进去的。
这时卢象升终于感觉有人进来,将眼光从书上抬起,见是好友,轻轻将书合上。
“伯祥,咱们这就离开遵化,回通州去。”
杨廷麟一愣,说道:“建斗,咱们刚来遵化,还未曾拜访王巡抚、徐县令及义勇大社,为何就要急急回去呢?”
叹了一口气,卢象升站了起来。
“我本以为王成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大才,所以才存了学习的心思,不想今天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的重点并不在这次战役上,在乎的只是王家的利益,这种人,不值得结交。
杨廷麟对这台晚会也颇有些微词,诗词作的再好,也不能退敌,在这里轻歌曼舞,和眼下的局势格格不入。
不过他没有卢象升这么偏激,开口劝道:“建斗,大胜一场,喝酒观舞,也没什么。”
“呵呵。”卢象升脸上讽刺的笑容更多了。
“大胜?”他声音放大了许多,一指远方,“城外的东虏退了吗?何谓大胜?危机解除了吗?”
杨廷麟知道好友的脾气,最是眼里容不下沙了,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东虏现在占据主动,他们这次攻城失败,还有下次,,伯祥你看看,这城里的人却不思进取,只知道花天酒地,特别是王公子,竟然不顾斯文,和名伎同台,我,我真是羞与此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