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之义不容辞地点点头。
等他从小米房间出来后,招呼艾小粟给小米盛粥。小粟喜出望外,姐姐终于肯吃东西了!
他赶紧盛了一小碗米粥,由于激动,拿过去的路上还撒了些。小米靠在床头上坐着,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小粟有种错觉,以前的那个姐姐又回来了!
她闲闲地舀了几口吃着,嘴里也安慰着弟弟:“小粟,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天色晚了,也不好打车,你开姐姐的车送宁大哥去酒店吧。”
小粟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米向他保证:“我真没事,你赶快去吧,天还下着雨,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刘恋单位上要值夜班,今天就没过来。如果她们走了,就只留下了小米一人……小粟把目光投向宁木之。宁木之知道,现在的小米至少不会自己伤害自己。于是朝着小粟点了点头。
小粟于是应了,开车去了。
雨夜的程川,路面上一片雨雾茫茫。出租车上的小米,转头看着车窗外那交替出现的路灯,脸上随着光影的变化,忽明忽暗,她带着种勇往直前的情绪,原来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似乎变了,里面多了些犀利和冷淡。
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一切皆是因她而起,那一切就由她来按照她想的方式结束吧。佛说一切皆可变化,一切皆在变化,一切发生都是对的,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终将是对的。所以,她现在就要去,她必须去,找他。
156去找他
雨夜的程川,路面上一阵雨雾茫茫。出租车上的小米,看着路边那交替出现的路灯,脸上带着种勇往直前的情绪。她原来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似乎变了,里面多了些犀利和冷淡。
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一切皆是因她而起,那一切就由她来按照她想的方式结束吧。佛说一切皆可变化,一切皆在变化,一切发生都是对的,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终将是对的。所以,她现在就要去,她必须去,找他。
雨夜,鸣翠苑别墅区,一片静寂,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急切地出了门,路灯照在他的脸上,正是温鸣。他极力抑制住自己激荡的心情,一路小跑着跑出了大门,雨水淋到身上,他都完全没感觉一般。出租车大灯的灯柱下,淅淅沥沥的雨显得更明显,一根根落下的银丝似的。那手撑着伞,身着风衣,一根腰带随意地束出了窈窕腰身,在灯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的,不是小米是谁!
他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出租车打着转弯灯,消失在了雨中。门口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她抬头看着温鸣,黑发如同被雨水淋过一般,黑得不真实。面色也显得更加苍白,衬得她的黑眼睛像是汪了一滩清泉,她的声音在大雨里显得是那么细小,可温鸣却字字句句听得真真切切,如同天籁之音,她说:“温鸣,我回来了,你还要我吗?”
他激动地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发抖:“要!要!当然要!”手臂突如其来的重重受力,小米手中的伞歪倒到一旁,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路灯下淅淅沥沥的银丝连绵不绝地落到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他抱得太紧,似乎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似的,胸口的气体都被挤压了出来,小米困难地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温鸣被她的话惊醒,放松了些,就那样拥着她。直到他好容易平复下了那欣喜若狂的心情,拾起雨中的伞,又再度把她揽在怀中,看她冷得嘴唇都在发抖,有些埋怨:“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就好,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跑过来?生病了可怎么办?”
她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声音也细声细气,却是无比的平静:“我想自己来,如果我半路退缩了,也还有再重新考虑的余地。还好,一路上我都没有那样的念头。”
温鸣眼睛一热。为她的那句“还好,一路上我都没有那样的念头”她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了。他能感到自己手下的肩膀,瘦削了很多,他心里一酸:“我们赶快走吧,你淋了雨,得换件衣服才行,别生病了。”
门口的保安悄悄地坐在岗亭里注视着他们。这位代理市长他是认识的。每次进出小区,都是看到他坐在车上,从岗亭的位置也就只能看到他的脸。他从来不会独自走出小区,就算有重要访客,也有秘书助理会出来迎接,毕竟小区保安严密,没有户主的允许是不能擅自闯入的。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男人亲自出来迎接人,也算是看到了整人,原来一直揣测他究竟身高几何,现在终于有个概念了。果然是和电视上还是有些差异,比电视上要上相得多,而且看起来也要高大些。
保安平常看他冷静自持,从来没有见他流露出真情实感过。可是此时的这位男人,怀中拥着那位佳人,脸上的表情是喜不自胜,甚至还有些失态。
目送着两人亲昵地相拥着往小区走去,伞的大半部分都倾斜向了那位女人,温市长的半个肩头完在了外面,他似乎浑然不知。没有一位身居要职的人愿意明目张胆地曝光自己的私生活,除非那是见得光的,而且是他打算要见光的,保安在心里暗暗叹道,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终于也有了难得的接地气的时候了。看来温市长的钻石王老五生涯快要终结了。
他缩回了伸长的脑袋。上次同村的桃花求他让她亲眼见见温市长,他心里泛酸水没让,哪天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带着桃花来看看温市长和他爱人是如何恩爱的,彻底灭了桃花那颗一直暗恋着温市长却死活不承认的心,那样的话,桃花会正眼看看我了吧。保安想到这里,嘿嘿地笑了。岗亭外的下个不停的雨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进到别墅区有很长一段路,温鸣暗暗埋怨自己,真是一下子失去了分寸,居然没想着开车出来接她,就这么跑出来了。雨下得那么大,一把小伞就算温鸣尽力想罩住小米,可她的裤腿和鞋子已经全都湿了。
不过还好,他的那幢两层别墅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温鸣加快脚步,揽住小米进了别墅大门,早就有温鸣的秘书一路小跑到他的身旁,帮他遮挡着雨水。可温鸣就当没看到他似地,不管不顾地高声叫着一直照料他生活起居的人:“张阿姨,赶紧煮一大碗姜糖水送到我卧室来。”
张阿姨五十岁左右,从温鸣十岁起,就到他家里帮忙。后来温鸣到哪里都带着她。她甚至跟着他出国,就为了照料他。这会儿,张阿姨听到他那有些着急的声音,赶紧应着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温鸣弯下身子,蹲在地上,女孩子坐在鞋凳上,那意大利进口的矮脚鞋凳,上面铺设的兔毛椅垫已经有了一片水渍。
一贯有些洁癖的温鸣,居然没注意到这些,有些着急地帮那位女孩子脱着鞋袜。鞋袜太湿,黏在脚上,温鸣一只手握住了女孩的脚掌,一只手帮她,难得的认真。女孩子有些神思恍惚地随着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自觉,一副他伺候她是理所应当的样子。而温鸣自己全身都湿透了,才蹲下这么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汪上了一滩水。
钱秘书接过温鸣的伞,摆放到回廊里后,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钱秘书和张阿姨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一贯被人伺候着的温市长,居然肯屈膝替人脱鞋!有洁癖的他居然抓着脚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张阿姨惊叫起来:“温市长,使不得!使不得!我来吧,我来帮她。”
温鸣抬起头:“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你赶紧去准备姜糖水吧。”张阿姨走近了些才发现他头发已经完全湿透,脸上是满脸的雨水,她何曾见过连袜子都需要熨得平平整整的温鸣有如此落魄的样子?还想争辩几句,可温鸣已经不理她了。他脱下那女子的鞋袜后,草草除下自己的鞋,光着脚,一把把那女孩子拦腰抱起,张阿姨从来没听到过他用那种语调和人说过话,柔得能滴出水一般:“我带你先泡个热水澡可好?你看你,手脚都是冰凉的了,需要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