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兵冲他点点头,继续与李母道:“阿峰快结婚了吧?我上回听山哥说,遇到个不错的女孩子。”
李峰对这个问题,较敏感,今早他还碰了一鼻子灰。他抢在母亲接话前,岔开话题道:“严叔叔,崇崇也快了吧?”
严俊兵侧头看看揪着小包,跟在身后的金帧昔,儿子这小名,连这小丫头都不知道了。这还是自己离婚前,家里唤儿子的小名。
他摆摆手:“快什么快?他还小呢。哦,对了,阿峰,你好像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吧?”
“崇崇出国后,我从来没见过他。”李峰看看母亲,征询着道。
“是啊。”李母给了儿子肯定地答复,两眼望着乖巧可人的金帧昔。
“阿姨好。您好。”金帧昔甜甜地开口。
“下次,有机会聚会时,我把那小子带来。”严俊兵看着李峰不时飘向腕上的表,匆匆道别:“我赶时间,去钓鱼,不耽误你们了。”
李峰冲嘟着小嘴的金帧昔挥挥手,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自己贪玩,把妹妹弄丢,她也是这个年纪。
严俊兵告别李母子后,便拨通了儿子电话,对关风泽提起聚会之事。
关风泽看着闭眼思索的温暖,低声道:“爹地,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晚点再联系。”匆匆收线。
温暖双手置于胸前,尽管愿望会随风而去,可她还是认真地说出了她的心声:“我希望一回去,李峰就跟我结婚。”
关风泽趁着温暖没有睁开眼,抢先吹灭蜡烛,他不会让这个愿望实现!
“蜡烛灭了,是海神答应我了。”温暖苦笑。
关风泽使劲地笑:“你只认识李峰一个男人吗?为什么在这只许他的愿?”
“只有一根蜡烛。”
“蛋糕师偷懒了。”关风泽将蛋糕整个端开,搁在沙滩上。
温暖与关风泽继续用餐,在她离席漫步海边时,关风泽掏出了电话,拨打度假屋酒店的餐厅:“帮我再送一个与今晚订的蛋糕一模一样的过来。记住,拿一把蜡烛过来。”
蛋糕来了,蜡烛也到了,温暖吃惊了。她跌下很久的下颚,合上之际,问出了肺腑之言:“风泽,你想干么?”
“为你的所有的朋友、家人,最重要的人,许愿!向海神许愿!”关风泽一定要温暖的口中,听到涉及他关风泽的愿望。
温暖狐疑地看着他,费力地想:“那我开始了。”
“嗯。”关风泽殷勤地期盼。
“我家人健健康康?”
关风泽赞许地点点头:温暖有爱心,重情义。
“他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温暖为肚里的宝宝许愿,这是她如此郑重地第一为他祈福,她说得格外详细,娓娓动情。
关风泽十指相扣,心中咒骂:李峰,你去死!你不死,我揍死你!
“我弟弟平安,早些从国外打工回来?”温暖惦念着劳务输出海外打工的弟弟。
关风泽耐着性子等待,细数着温暖还差几位家人,才可以轮到他登场。
?
“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关风泽,事业有成?”
关风泽满意地点点头,事业是男人自己打拼的结果,他要温暖说重点。
“风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关风泽肯定会健康,但温暖关心他,他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风泽以后找个云弟妹?”温暖絮絮叨叨道。
关风泽双手撑着桌面,探身凑向她,插口道:“我的老婆,应该我对老婆要求不高?”
“那就满足风泽所想吧。”温暖冲关风泽点点头。
关风泽搓搓鼻头:“你觉得我生活中的女人不多,是吧?能不能帮我就近介绍一个?”
温暖茫然。
关风泽提醒:“我表妹不行。我的秘书不行。完了,我不认识女孩了,就剩你了。”
温暖锁眉,她是个过去太多的女人,她不具备爱的能力,特别是优秀得无人能及的他。
她摸摸小腹:“我不适合,因为我有他?”
“李峰,对吧?”关风泽再次插口。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温暖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显露了,若不是她特意挑了几件宽松,不显身段的衣服遮掩,早就?
关风泽懒懒地靠回椅背,她爱李峰,她时时刻刻心里都养着李峰。他自认比李峰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和自己没有可比性。
他不屑:“我们当然只是朋友。你想太多了。”
温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安详。
关风泽闷闷地点燃了支烟,违心的话,说的时候,心会疼。他曾设想过,她听到此言时,眼中的落寞,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我爱你”。现在,他庆幸,他没说。
“我们晚上做什么?”温暖满足地擦拭着嘴角。
关风泽懒懒地起身,晚上?所有的节目,皆只限于情侣,普通朋友应该懂得回避,但他不死心。
他扬起讨好的笑:“你想跟我守夜?”
“算了,我不参加。”
“守夜很浪漫。可以看星星,听故事,还是说悄悄话。”关风泽极力游说,他不放过任何机会。
温暖坚决地摇头。
于是,浪漫的海滨度假,开始在没有那么浪漫的气氛中。
晚上的她,还是因窗口吹进的湿润海风,感受到了海的气息。
她犹豫中,站到窗边,拍下了夜间平静的海面,并注明“小送给大兵的海景”,发送给了严俊兵。
严俊兵正琢磨着,金帧昔亲手做给严母的风铃:“帧昔,这些瓶子里,装的五彩沙,是个什么名堂?”
“许愿瓶。可以实现愿望的?”金帧昔嘀嘀咕咕地讲述着许愿瓶的种种特别之处。
“俊兵,手机响了。”严母将儿子丢在沙发边的手机,送到儿子跟前。
严俊兵查看短信,原来是她小姐。海边?他琢磨着,灵机一动,发了几个字“去买一堆许愿瓶,在里面塞上自己的想法,到海边漂掉。很灵的”。
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么小的瓶子有什么用。但女儿家,找点寄托,也是好的。金帧昔不是借着送奶奶风铃的名义,把那些许愿瓶做成的风铃,挂在儿子进出最多的位置了!
温暖很小时,做过许愿瓶,她欣然接受他的建议。但她从前用许愿瓶许的愿,实现与否,她早就忘了。
清晨,会让人遗忘该遗忘的。有些事,本就无足轻重,自然成了最该遗忘的过去。
“叨叨叨”关风泽叩响温暖所住船屋的小木门:“暖,是我。我们去逛海滨?”
他的喊声,伴着他的敲门声,石沉大海。他懒散地坐在温暖的门边,了望着宽阔无边的大海。暖到哪里去了?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