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戴黑眼镜框傻乎乎的那个女孩是你同学?”他送她过去的时候,就注意了,那个女孩一看见他们同时出现,兴奋得嘴脸都快贴到玻璃上。
她不高兴地伸出手肘拐了他一记,“说谁傻乎乎呢!她是我们班班长,学习成绩最好的。”
女孩子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
像她,还不是嫁给他当老婆?叶喆笑,不跟她一般见识,“你们聊什么了?”
“今晚都吃了些什么?”
“……”
这是结婚以来,她丢下他的头一个夜晚。
他坐在电脑桌前,总不经意就想起她,想着她此刻在做什么,想着她晚饭吃饱没有,又想着她回来时会不会不听话跑去挤公车,满脑子都是她,最后工作做不下去了,干脆坐到厅子等她。
可堂堂一个大男人,老婆偶尔晚归,就牵肠挂肚的闹成这样,实在让人笑话,于是,打开电视,他假装看电视,边看边等。
她神色恹恹的,看样子似乎真累坏了,连眼睛都懒得撑开,对他更是连一个字都吝啬。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闹她,“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我问你话呢,跟你同学相处得怎样?”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秦果果被他骚扰得忍受不住,偏偏他不厌其烦,问过的话一遍接一遍反复问,她霍地坐起来,转过脸怒气冲冲地瞟着他,“你很闲吗?”她知道他最近挺忙的,尤其今天为了送她,临时取消了个部门会议,直接将未完成的一堆文件带回家。
答案正好相反,“我很忙。”
“忙你还不去做事!”
“我就是见不惯这里有人比我闲。”
事实上,这间屋子冷清了一晚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才有点人气,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就想逗逗她,感受一下家的气息。
无聊!
秦果果白他一眼,抢过被他压着的被子,裹着自己躺回去。
他浅浅地笑了一声,也跟着躺下来,胸膛贴着她的背,手掌搁到她的腰上,“你说,我一整天起早摸黑地为生计奔波劳碌,还得兼职司机送你进进出出,可你在外面逍遥快活完了,回到家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一句,你这行为可耻不可耻?”
“别逗我,我现在没心情说话。”她胡乱扒了个枕头,脸埋进去,一回来就听他聒噪不停,烦死人了。
“怎么了?回来就板着脸,跟同学闹意见了?”
秦果果当听不见,跟谁赌气似的,静静地趴在那,可安静不了多久,整个身子被强制着翻转过来,他倏地覆上她,两人沉沉地一同压进被褥里,秦果果睁开眼,唇舌就被吞
咽住了。
“这么大的火气,我来帮你消消火。”
“叶……唔”
刚才多的是机会让她说,她不说,现在他怎么可能还听她说话?他想她想了一晚上了。
薛立哀戚的表情跃上脑海,秦果果本能要反抗,却忍了下来,阖上眼,屈从地任他吻着,小手攀上他的肩膀,隐隐颤栗。
他撬开她的齿,将舌头探进去,
许久,久到秦果果都麻木了,他终于舍得放开她。
她的颈不知何时就枕在了他的臂弯里,他稍微收紧臂膀,让她被迫着仰着首望着他之后,才回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问,“今晚就见了你同学一人?”
秦果果心一跳,在那一个瞬间,几乎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可是他就脉脉地看着她,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渐渐放下心,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嗯。”
他看她严肃得好像回答老师提问的样子,清秀的眉毛微微揪成一团,忍不住低笑出声,沉沉浅浅的嗓音,犹如他出色的外表,同样勾动人心。
一个俯首,蜻蜓点水亲上了她,一下接一下地,柔柔的痒痒的,那样的温柔,仿佛要吻进她的心底,片刻之后,满足地叹息一声,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
“有没有想我?”
“……”她有些不适应。
“嗯?”他凑近些。
太近了,她心脏负荷不了。
时不时的心悸,因为眼前人,又时不时的心酸,因为想起了薛立……
薛立……
她心虚地撇开目光,“你不是在眼前么,我想什么?”
他一眼看出她的困窘,还是笑,笑得老贼。
“承认你想我,有这么羞人吗?”他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脸都红了。”
本来脸没红的,听见他这句话之后倒不争气地烫了。
她又恼又羞,眼眸亮晶晶的,他察觉到她的变化,更是笑得春风得意。
直到秦果果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他拉着她不放,“去哪?”
就是不看他,“我去洗澡。”
他仔细看了眼她,又勾了勾唇,拉她进怀内,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才肯松手。
重获自由,秦果果有些慌乱地去准备换洗的衣服。
叶喆却在背后隐隐地皱起眉头,她刚才松了口气?
秦果果一进浴室便将门反锁上,背抵着门,发了好一阵子呆,直到他来敲门,才应了声,转身立即开着水龙头。
听着水声花啦啦地响,才慢吞吞地开始脱
衣服。
她洗澡总需要花很长时间,叶喆总笑她做事情不讲效率,其实他哪知道她心里藏着的心思。
以前是觉得洗久一点,把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搓干净,自己心里才舒坦后来跟了叶喆,就想洗久一点,在久一点的基础上再久一点,最好能把整晚的时间都耗在浴室里头,这样,她就不用出去面对他了。
今晚人不在状态中,时不时惦记着薛立……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在餐厅的那番说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何况是薛立?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两人都回不到从前,那就没有必要在痛苦的回忆里挣扎,她希望他能看清眼前这个事实
另一方面,又顾忌着外面的叶喆,虽说,这桩婚姻是不光彩的,当初是他强要了自己,可是,这一年里头,除了那方面……粗暴些之外,其他时候他对她掏心挖肺的好,就连对她最好的爸爸在生的时候,都没那样惯纵过她……她又怎会看不到?
不是不感动的。
人心肉造,有时候她看着他,都替他累。有些话,她藏在心里,一直没有说,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只希望他能感觉到,也许……也许……再多些时间,她可以努力些,接受他……
就这样念叨着心事,平时半小时就可以洗好出来的人,这次花了两倍时间,足足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秦果果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进去的时候太急,她忘记拿大毛巾了。
门打开,浴室里烟雾弥漫,秦果果被愣在门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绕过他坐到梳妆台前,拿大毛巾擦拭湿发。
他阴寒着脸站到她身后,“晚上你去见了谁?”
秦果果手一滞,旋即恢复镇定,“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给你机会,你跟我说实话。”
前一刻还下定决心跟他好好过,转眼就受他打击。
她从镜中扫了眼身后的他,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劲,表情阴冷,眉宇低垂的仿佛随时能拧出冰渣来。
洗澡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出来他说变就变了!
有病!秦果果不想理,可他一直站在那盯着自己,寒星般的眸子,盯得她骨头都冒出寒意,眉头一皱,她干脆头发都不擦了,转过身子,平静地抬起头望着他。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叶喆,你最近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出来吧。”别再让她猜了!
她实在不喜欢猜忌,这样猜来猜去有什么好?
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就是,动不动板着张死人脸,凭什么?
别人就该受他这种脸色吗?
机会他已经给过,就等着她能坦白交待,可是她却一直逃避,甚至扯开话题!他寒着脸,狠狠将手机掷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秦果果心一跳,先前的怀疑此刻浮上心头,很快就被她否认,今晚这件事,他不会知道的。
只是,他最近情绪反复得厉害,以前的他就算不讲道理,亦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总是她先惹恼了他,他才会……她已经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这样想着,倒真想弄明白原因。
她站起来,捡起手机看,通话记录里头有两通新的已接电话,一通来自大华,另一通则是夏允时。
秦果果很惊讶夏允时居然给她打电话了,这还是第一次。
她讶异地抬起头,就触到他在冷笑。
“你再看下去。”
问题出在信息箱那里。
班长发过来的信息,时间显示是十点十六分,她刚去洗澡的那阵。
秦果果刚读了一半,整个人便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略微忡怔。
他走过去,夺走她手上的手机,深深看了她一眼,当着她面前读出来:
“果果!我终于想起来下午看见的那位极
品帅哥是谁了!皇庭的接班人叶喆是不是?!我在报纸电视上看过他!真有本事啊你,怎么认识的这么个了不起的豪门才俊啊?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你就是因为他所以跟薛立分手的吧?老实说,我本来觉得薛立挺好的,可是跟他一比,简直没得比啦!薛立太嫩了!亏我还鸡婆地给你俩当和事老,真是白忙一场了!今天的事情,你别介意!今天你和薛立见面的事情,我会保密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