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莫要骄傲,我.日夜兼程赶回来,可不是为了你…”
嘴硬!
沈君茹也不揭穿他,便让他再傲娇一会。
若不是为了她,又为何大半夜至此?便这么迫不及待?就算不全然为了她,能在进京的第一刻便来寻她,也足以叫沈君茹感动非常了。
她将烛火移近,又悄然出了内室,外面隔间守着守夜的冬梅,她轻轻唤醒了冬梅,低声吩咐她去准备些热水来。
冬梅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起身去了。
不多时,沈君茹又折回了屋内,只见凤珉端坐在桌边,正拿着她的绣活仔细端详着,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沈君茹上前几步,将他手中的东西夺走,沉了脸“命令”道。
“你要么此刻在我这换了药,要么便赶紧回你的王府去,唤了大夫去瞧。”
“你这女人,可真是好狠的心。”
凤珉一阵痛心疾首的样子,又道。
“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而归,还未坐上一会,便急着赶我走?再说了,我班师回朝的折子可能还没送到父皇手中,我此刻回去太过招摇。”
既是出去为皇上办事的,未得召不得擅自回京。
若叫太子或者三皇子的人抓住了把柄,确实可以参凤珉一本。
那他这次所受之苦,怕也只是白跑一趟了!
沈君茹撇了撇唇,明眸微垂,低声道。
“那你,便将这一身衣袍脱了吧。”
“你确定要看?”
“你需要换药。”
方才沈君茹轻拍了他一下,他便那么痛,他向来是能忍之人,若非痛极,又怎会如此。
凤珉叹息一声,似拿沈君茹无奈的样子,而后便动手解开了衣衫袋子。
脱去外袍,便见嫣红鲜血已经染透了白色的亵.衣,沈君茹握着纱布和金疮药的手抖了一抖,微咬红.唇,只瞬间,便已不忍。
凤珉忙欲将外袍再穿山,道。
“我说了会吓着你,你瞧,我这伤痕未露,便将你给吓成这样。”
“别穿…”
沈君茹低声说着,抬手将他的外袍整个脱下,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沾了血的亵.衣脱掉,动作间扯到了他的肩膀,凤珉微咬牙,可见青筋微凸。
冬梅敲了敲门,沈君茹忙去接了热水进来,吩咐了冬梅不必进来,回去休息便可,而后便端着热水折回。
纱布还是上次宋孑给换的,这会儿几乎已经与伤口长到了一处去。
沈君茹忙拿了剪刀,在烛火上烤了一烤,低声道。
“有些疼,你忍一忍。”
“放心,其实没那么痛。”
他双手交叠,上半身趴在小桌上,任由着沈君茹折腾着他的后背。
只因,那背后之人是她啊,是他信任到足以将自己最危险和最脆弱的都暴露在她面前的人啊。
染了血的纱布被一一丢在一旁的铜盆里,而后又捏了热帕子,轻轻擦拭着他后背的血迹。
没出息的,看着他后背种种伤痕,沈君茹根本不敢用力碰触,只那豆大的泪滴儿不断从眼眶里滑落,一滴一滴,掉落在衣襟上,紧咬唇.瓣,不出一声,更不让凤珉察觉。
“可怕么?”
“恩…”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带着浓浓鼻音…
“又可怕…又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