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立刻被玛德琳.皮尔斯阴冷的笑声打断，“‘境外势力’？呵……”
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那位格里尔斯先生……从南稣单的足球到今天的推特算法和资金流……他最喜欢在幕后点火了！”
霍华德的心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皮尔斯现在极度愤怒，更容易被旧怨驱使做出战略错误。
他立刻打断，身体前倾，语速飞快地强调，“女士！格里尔斯和他的公司确实给我们造成过麻烦，但现在还不是清算他的时候！”
在皮尔斯利刃般的注视下，霍华德毫不退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紧迫感。
“收集针对他的情报需要时间，仓促反击极可能抓不到实质，反而给他递刀！
“想想他在社交媒体的号召力和手里那些不知深浅的‘料’！现在把他拖进战局，最可能的后果是让他成为新的舆论焦点，分散火力，甚至把水搅得更浑，帮了唐尼的忙！”
被打断的玛德琳.皮尔斯脸色不是很好，她冷冰冰的看着首席策略师，似乎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会被拖出门外一样。
首席策略师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玛德琳，你要冷静一下，不能冲动做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大选。”
他舔了舔嘴唇，“只要你坐上那个位置，随时可以启动对UC科技的调查，他们跑不了的。”
“但是，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唐尼！”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玛德琳.皮尔斯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死死地锁在霍华德脸上。时间仿佛凝固，会议室的空气也沉重得令人窒息。
至少过了半分钟之后，她才低下了眼眸。
霍华德甚至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衬衣。
漫长的半分钟过去，皮尔斯眼中那择人而噬的锋芒终于敛去一丝，紧绷的肩膀线条微微松动。
她极其缓慢地、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你说的对，最重要的就是大选。”
首席策略师轻轻的挥舞了一下手臂，“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坐实唐尼‘通俄’的事情。”
通俄，这件事在唐尼赢得谠内选举之后，就已经有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加上一把火……”
不管是玛德琳.皮尔斯还是唐尼，他们都在不择手段的往对方的身上泼脏水。
……
距离竞选委员会大厦数百米外的一间酒店套房里，鲍勃.李.斯瓦格正带着一个监视小组，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玛德琳.皮尔斯的竞选办公室。
墙角，一套隐蔽且专业的监听设备正发出低沉的嗡鸣，冰冷的指示灯忽明忽暗。
设备连接的耳机清晰地传输着那个充斥着愤怒、焦躁与谋划的特殊会议室里的声音。
另一边墙壁上悬挂的巨大平板电视，正以静音模式播放着最新的新闻画面。
屏幕上，唐尼正站在“百万美元集会”的炫目舞台上，那张极具煽动性的脸孔占据了大半屏幕。
下方字幕反复滚动着他最新掷出的指控：“Crooked Madeline的基金会就是战争贩子！他们卖武器给坏人，害死我们的士兵！关起来！”
与这喧嚣和指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斯瓦格监听耳机里传来皮尔斯阵营那冰冷而精准的反击指令，“……现在唯一的目标：坐实唐尼的‘Russia Collusion’！
一边是“LOCK HER UP!”，一边是“Russia Collusion”
负责监听主要频道的威廉姆斯用力摘下头上的耳机，重重摔在铺着地图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视线从那充满狂热集体咆哮的电视画面转到监听设备上代表激烈对话波动的频率图，最后落回靠在窗边、如同一块磐石的斯瓦格身上。
威廉姆斯靠在椅背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种亲眼目睹了最肮脏交易的疲惫和浓重的鄙夷。
“老天，鲍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我们难道一定要从一个罪犯或者一个骗子中，选一个出来当总统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困惑，“难道这就是我们国家最‘好’的两个人？”
斯瓦格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缓缓从望远镜上抬起头，那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双眼深处掠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厌倦。
他轻轻的低笑了一声，“贝尔只用了两千万美元，就把这个国家最肮脏的一面给翻出来了。”
威廉姆斯叹了口气，然后抬手砸在了面前的监听设备上，“要不然，我们把这两个全做了！”
这个爆破专家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是在开玩笑。
斯瓦格摇了摇头，“杀了他们也没办法解决问题，他们还会找出来差不多的人坐上那个位置的。”
威廉姆斯仰着头骂了一句，然后从地毯上捡起了耳机，继续他的监听工作。
……
唐尼的‘百万美元集会’毫无悬念的登上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的热搜。
不仅如此，他的最新民调数据首次反超了玛德琳.皮尔斯。
不过玛德琳.皮尔斯的反击来的非常快，而且极其迅猛。
就在‘百万美元集会’的第二天，中情局就透露出唐尼的竞选经理与亲俄的污客蓝政治人物关系密切。
团队中多名成员与俄罗斯方面都有不同形势的联系。
然后是澳大利亚的外交官透露，唐尼竞选团队的外交政策顾问，曾经向他透露俄国正府持有玛德琳.皮尔斯的黑材料。
白宫新闻发言人转述了总统詹姆斯.索耶的态度，“总统非常震惊，正在考虑让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詹姆斯.索耶并没有把话说死，这个时候拉偏架很正常，但如果真用某种手段把人从竞选的位置拉下来。
那么整个美利坚赖以生存的政治体系就会出现大问题。
谁也不敢真的这么做。
一时间，大选活动更加的扑朔迷离。